array(5) { ["chapterid"]=> string(8) "43834774" ["articleid"]=> string(7) "6358938" ["chaptername"]=> string(7) "第4章" ["content"]=> string(9516) "

国公夫人匍匐在地,抖得像风中的落叶,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臣妇……臣妇不敢……王爷……饶命……”

她怎么也想不通,一个被她踩在脚下搓圆搓扁了两年多的废人,怎么会突然亮出如此骇人的底牌。

麒麟令啊!那可是见令如见君的存在!

别说她一个国公夫人,就算是当朝宰相,见了此令也得下跪。

她刚才竟然还想囚禁手持麒麟令的镇北王妃,这简直是老寿星上吊——嫌命长了!

萧衍的目光从她身上移开,落在了我爹和顾安宁身上。

我爹早已吓得面无人色,整个人都快贴在了地上。‌‍⁡⁤

而顾安宁,那张总是带着楚楚可怜表情的脸,此刻写满了惊恐和难以置信。

她死死地盯着萧衍,仿佛要在他身上盯出个洞来。

她不明白,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

一个她眼中的残废,一个她计划里用来羞辱我的工具人,怎么会摇身一变,成了连国公夫人都惹不起的大人物?

这个变故,彻底打乱了她所有的计划。

“侯爷。”萧衍的声音淡漠,听不出喜怒,“今日之事,本王可以不追究。但本王的王妃,从今往后,便与侯府再无瓜葛。她的嫁妆,一分不少,本王会派人亲自去取。你,可有异议?”

“没……没异议!臣……臣绝无异议!”我爹哪敢说个不字,连连磕头,“小女能嫁与王爷,是她八辈子修来的福气!是侯府高攀了!”

真是可笑。

一刻钟前,他还指着我的鼻子骂我孽障,说我丢尽了侯府的脸。

现在,就变成了侯府高攀。

这就是权势的力量。

萧衍不再理会他们,转而看向我,声音柔和了几分:“走吧,我们回家。”

“嗯。”我点点头,推着他,在众人敬畏的目光中,穿过大堂,朝着府外走去。

没有人再敢阻拦。

那些之前还对我指指点点、满脸嘲讽的宾客,此刻全都低眉顺眼,大气都不敢出。

国公府的下人们更是战战兢兢地跪在道路两旁,为我们让开一条路。

阳光透过朱红色的府门,照在我们身上,暖洋洋的。

我深吸了一口这自由而新鲜的空气,感觉胸口的郁结之气都消散了不少。

重活一世,真好。

离开了国公府,我们并没有回那个所谓的“王府旧邸”。‌‍⁡⁤

我知道,那不过是国公府后院一个破败荒凉的小院子。

萧衍直接吩咐车夫,朝着城东的方向驶去。

马车在一条僻静的巷子口停下。

萧衍示意我扶他下车。

他的身体很重,几乎所有的重量都压在了我的身上。隔着几层衣料,我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腿部肌肉的僵硬。

那双曾经踏遍山河,令敌人闻风丧胆的腿,如今却连站立都做不到。

我的心,蓦地一痛。

“王爷,小心。”我扶着他,让他靠在巷口的墙壁上。

“以后,不要叫我王爷。”他看着我,黑曜石般的眸子里,映着我的倒影,“叫我的名字,萧衍。”

“好,萧衍。”我轻声唤道。

他微微勾了勾唇角,似乎对这个称呼很满意。

他从怀里取出一把钥匙,递给我:“去开门吧,最里面那家。”

我接过钥匙,有些疑惑地顺着巷子往里走。

巷子很窄,两旁的墙壁上爬满了青苔。走到尽头,是一扇不起眼的黑漆木门。

我用钥匙打开门,门后,是一个雅致清幽的小院。

院子不大,却打理得井井有条。一架紫藤萝爬满了墙壁,几竿翠竹立在角落,地上铺着青石板,石缝里长着细碎的青草。

正对着院门的是三间正房,窗明几净。

这里,才是他真正的住处。

一个只属于他自己的,远离国公府那个牢笼的,世外桃源。

我扶着他走进院子,将他安置在院中的石凳上。‌‍⁡⁤

“你……早就准备离开国公府了?”我忍不住问道。

“嗯。”他点点头,并不隐瞒,“从我回到京城的那天起,就在准备了。”

我心中了然。

前世,他直到死,都一直住在国公府那个破院子里。

我一直以为,他是被国公夫人拿捏住了,无力反抗。

现在想来,他恐怕只是在等一个时机。

一个能够让他彻底摆脱国公府,并且能够保全他大哥留下的那点骨血——陆衡之的时机。

只可惜,他拼死想保全的侄子,却在背后捅了他一刀又一刀。

“你不好奇吗?”他忽然开口问我。

“好奇什么?”

“好奇我为什么会有麒麟令,好奇我为什么明明有能力离开,却要在国公府隐忍两年。”他看着我,目光深邃。

我摇了摇头,笑了笑:“不好奇。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我既然选择嫁给你,便会无条件地相信你。过去的事情,如果你想说,我便听着。如果你不想说,我便不问。”

他愣住了,似乎没想到我会这么说。

半晌,他才低低地笑了起来。

那笑声,像是冰雪初融,带着一丝暖意。

“顾明月,你真是个有趣的女人。”他看着我,眼中是毫不掩饰的欣赏,“我开始有点明白,你为什么会选择我了。”

因为,我们是同一类人。

都曾被人背叛,都曾跌落谷底,但骨子里,都藏着不肯屈服的傲气。

“你饿不饿?我去给你做点吃的。”我站起身,准备去厨房看看。

刚走了两步,手腕却被他拉住了。‌‍⁡⁤

他的手很大,很温暖,掌心带着一层薄薄的茧。

“不急。”他仰头看着我,眸光灼灼,“在吃饭之前,有件事,我想先问清楚。”

“什么事?”

“你今天在国公府说,你我的八字,是天作之合。”他一字一句地问道,“这是真的吗?”

我的心,猛地一跳。

这件事,我该如何向他解释?

难道要告诉他,我是重生回来的,知道我们前世的纠葛吗?

他会信吗?

还是会把我当成一个疯子?

就在我犹豫不决的时候,他却忽然笑了。

“算了,不重要了。”他松开我的手,淡淡地说道,“不管是不是天作之合,从今天起,你都是我的妻子。这就够了。”

我看着他云淡风轻的样子,心里却掀起了惊涛骇浪。

他……他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还是说,这一切,都只是我的错觉?

这个男人,比我想象中,还要深不可测。

接下来的几天,我们就在这个小院里安顿了下来。

萧衍派他从前的亲信,一个叫“风一”的护卫,去侯府取回了我的嫁妆。

我爹娘不敢有任何怠慢,将我那十里红妆,原封不动地送了过来。

看着那满满一院子的红木箱子,风一的嘴角都抽了抽。

“王妃,您这嫁妆,比国库都充裕了。”‌‍⁡⁤

我笑了笑,没有说话。

这些嫁“妆,大部分都是我母亲的陪嫁,还有一部分是外祖家给的。我母亲出身江南首富之家,外祖家又是手握兵权的将军府,嫁妆自然丰厚。

前世,这些东西,最后都便宜了顾安宁和陆衡之。

这一世,我定要好好利用它们,为自己,也为萧衍,铺就一条通天大道。

我让风一把所有箱子都打开,将里面的金银细软、古董字画、绫罗绸缎,一一登记造册。

然后,我从中挑出了一部分不那么起眼的,让风一拿去变卖。

“王爷的腿,不能再拖了。”我对风一说道,“你拿着这些钱,去寻访天下名医。无论花多大的代价,一定要治好他的腿!”

风一看着我,眼中满是震惊和感激。

他“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声音哽咽:“王妃……属下替王爷,谢您大恩!”

我扶起他:“你我之间,不必如此。他现在是我的丈夫,他的事,就是我的事。”

送走风一,我回到房间,看到萧衍正坐在窗边,手里拿着一本书,静静地看着。

夕阳的余晖透过窗棂,洒在他身上,为他镀上了一层柔和的金光。

他就那样静静地坐着,美好得像一幅画。

仿佛察觉到我的目光,他抬起头,朝我看来。

“回来了?”

“嗯。”我走到他身边,很自然地拿起桌上的梳子,为他梳理那头如瀑的墨发。

他的发质很好,又黑又亮,像上好的丝绸。

“刚才,我让风一去给你找医生了。”我轻声说道。

他握着书卷的手,微微一顿。

“我的腿……已经废了。太医都束手无策,不必再白费力气了。”他的声音很平淡,听不出什么情绪。‌‍⁡⁤

“不试试怎么知道?”我固执地说道,“萧衍,你相信我,你的腿,一定能治好。”

他沉默了片刻,忽然转过头,深深地看着我。

“顾明月,你到底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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