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rray(5) { ["chapterid"]=> string(8) "43834477" ["articleid"]=> string(7) "6358887" ["chaptername"]=> string(8) "第30章" ["content"]=> string(1766) "
四月,姥姥的病加重了。
风湿转成了关节炎,两条腿肿得发亮,下不了炕。大队赤脚医生来看,开了几副中药,摇头说:“年纪大了,难好。”
我请了长假,全天照顾她。
白天熬药、擦身、做饭,晚上等她睡着了,就着油灯看书。有时候看着看着,头就栽到桌上,惊醒过来,油灯都快灭了。
李淑珍每天来一趟,有时带点红糖,有时带几个鸡蛋。
“你这样不行。”她说,“身体垮了,怎么考试?”
“撑得住。”
“撑得住个屁。”她难得说粗话,“你看你眼圈黑的,脸瘦得只剩骨头了。”
我没说话,继续给姥姥喂药。
喂完药,姥姥拉着我的手,眼泪往下淌:“兰啊……姥姥拖累你了……”
“不拖累。”我给她擦眼泪,“您养我小,我养您老,天经地义。”
“可是你要考试……”
“能考上。”我握紧她的手,“一定能。”
这话是说给她听,也是说给自己听。
四月底,姥姥的情况稍微稳定了。
我重新开始复习,但时间被割得七零八碎——熬药的间隙背政治,烧火的空当演算数学,只有夜深人静时,才能系统看书。
有天深夜,我解一道解析几何题,怎么都解不出来。
草稿纸写满了三张,眼泪突然就掉下来。
不是委屈。
是害怕。
怕重来一次,还是考不上。怕
所有的努力,都白费。
怕这辈子,还是逃不出那个轮回。
油灯“噼啪”爆了个灯花。
我抹掉眼泪,重新抽出一张纸。
再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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