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rray(5) { ["chapterid"]=> string(8) "43834450" ["articleid"]=> string(7) "6358887" ["chaptername"]=> string(8) "第22章" ["content"]=> string(2284) "
1976年的春天来得格外迟。
直到三月,红旗大队的冻土还没完全化开。
早晨出工,铁锹砸下去,只能刨出个白印子。
但扫盲班的热度,却像春草一样疯长。
“沈老师,这个‘账’字怎么写?是不是跟‘胀’一个音?”
“沈老师,我算工分,一天七个工分,一斤玉米两个工分,那三十五个工分能换多少玉米?”
下课后,妇女们把我围在中间,七嘴八舌地问。
她们手里拿着用草纸订的小本子,铅笔头短得捏不住,就用木棍套着继续写。
“慢慢来,一个一个问。”我擦掉黑板,重新写。
李淑珍站在教室后头,抱着胳膊笑。
等人都散了,她才走过来:“行啊沈玉兰,才半年,成‘沈老师’了。”
“是您教得好。”我收拾教案。
“别谦虚。”她帮我搬凳子,“现在队里这些嫂子婶子,哪个提起你不是竖大拇指?说沈老师有耐心,讲得明白,还不嫌她们笨。”
我把粉笔头仔细收进小铁盒——这是李淑珍丈夫的遗物,现在归我了。
“李老师,我有个想法。”我说,“光教认字算数不够,能不能……加一点常识课?”
“什么常识?”
“比如,怎么预防小儿腹泻,怎么处理烫伤,怎么识别常见的野菜和毒蘑菇。”我顿了顿,“都是实用的东西,能救命。”
李淑珍眼睛亮了:“这主意好。我去跟刘队长说,让他从卫生所借点资料。”
我点点头,心里盘算着另一件事。
前世1976年夏天,红旗大队这边发过一次山洪,冲垮了两户人家的房子。
虽然没人死,但有个孩子被砸断了腿,因为处理不当,落了残疾。
如果能提前教些急救知识……
“想什么呢?”李淑珍拍我肩膀。
“没什么。”我回过神,“对了李老师,您上次说县里图书馆……”
“对,我去问了。”她从布兜里掏出个小本,“可以借,但要单位介绍信,还得押金。我想办法。”
她总说“我想办法”,然后真的能想到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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