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扫盲班设在队部旁边一间空屋里。
学生大多是队里的中青年妇女,也有几个半大孩子。
教材是李淑珍自己编的,用旧报纸裁成小本,手抄的字词和简单算术。
我第一次去,李淑珍让我先旁听。
她讲课很有方法——不说“政治术语”,就从“认工分”“算口粮”开始。
妇女们听得认真,因为学完就能自己算账,不怕被糊弄。
“今天,咱们学‘粮’字。”李淑珍在黑板上写,“左边是米,右边是良。米是好东西,良是好的意思——有粮食,日子才好过。”
底下有人笑:“李老师,我家粮本上这个月只剩二十斤了,好过啥呀?”
“所以更要认字。”李淑珍也笑,“认了字,能看懂政策,能算清账,还能给孩子讲道理——这就是‘良’。”
下课后,她问我:“你觉得怎么样?”
“很好。”我由衷地说,“从生活入手,大家才愿意学。”
“那你明天开始,教算术。”她说,“就从工分换算、布票粮票开始。”
我用力点头。
那天晚上,我在油灯下备课。
姥姥纳着鞋底,突然说:“李老师男人没了八年了,多少人劝她改嫁,她不肯。说要把俩孩子供出来,还要把扫盲班办下去。”
“她很了不起。”
“是啊。”姥姥叹气,“女人这辈子,太难了……”
我没接话,继续写教案。
但心里那个念头,越来越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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