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rray(5) { ["chapterid"]=> string(8) "43834428" ["articleid"]=> string(7) "6358887" ["chaptername"]=> string(8) "第15章" ["content"]=> string(3770) "

红旗大队比我想象的还要穷。

姥姥家是三间土坯房,墙皮剥落得厉害,屋顶的茅草稀稀拉拉,下雨天肯定漏。

屋里除了一个炕、一张破桌、两个木箱,再没别的家具。

“委屈你了……”姥姥有些局促,“你妈当年回来,嫌这儿破,住一晚就走了。”

“不破。”我放下木箱,“有炕睡,有饭吃,就是家。”

姥姥眼圈又红了。

安顿下来的第一件事,是去大队部报到。‌‍⁡⁤

红旗大队的队长姓刘,五十来岁,黑红脸膛,说话嗓门大。

看了我的介绍信,他皱眉:“知青咋调我们这儿来了?我们队知青点早撤了。”

“我不住知青点。”我说,“住我姥姥家,跟社员一样出工。”

“那你工分怎么算?”

“该多少算多少。”我说,“我能干。”

刘队长打量我瘦巴巴的身板,显然不信,但也没多说什么,挥挥手:“行吧,明天上工。先跟妇女队下地拔草。”

回家的路上,我琢磨着今后的打算。

现在七月底,离高考恢复还有两年零三个月。

这段时间,我必须解决三件事:一是挣够口粮,不能全靠姥姥;二是找到复习资料;三是……避开可能的麻烦。

前世贾玉清是在1975年秋天上的工农兵大学,林薇清是1976年跟他搞在一起的。

这一世,没了我的“资助”,他们还能一帆风顺吗?

晚饭是玉米糊糊、咸菜疙瘩。姥姥把糊糊里的玉米碴都捞给我:“你吃稠的,姥姥喝稀的。”

“咱俩一人一半。”我把碗推回去。

正吃着,院门被敲响了。

门外站着个四十多岁的妇女,短发齐耳,穿着洗得发白的蓝布衫,手里端着个碗:“沈家婶子,听说您外孙女来了?家里刚烙的饼,给孩子尝尝。”

姥姥赶紧起身:“哎哟,李老师,这怎么好意思……”

李老师?

我跟着起身,目光落在她端碗的手上——手指关节粗大,掌心有厚茧,但指甲缝很干净,碗也刷得发白。

“这是我外孙女,沈玉兰。”姥姥介绍,“兰啊,这是咱们队小学的李淑珍老师。”

“李老师好。”我规规矩矩鞠躬。‌‍⁡⁤

李淑珍上下打量我,眼神温和:“听口音不是本地人?”

“陕北插队三年,刚调过来。”

“知青啊。”她点点头,把碗递给我,“拿着吧,刚烙的,还热乎。”

碗里是两张白面饼,虽然掺了玉米面,但在1975年的农村,已经是难得的细粮。

我没推辞,道了谢接过。

李淑珍没马上走,站在门口跟姥姥聊天:“沈家婶子,您外孙女来了正好。学校秋天要开扫盲班,正缺帮手,她要是愿意,下了工可以来帮帮忙,队里给记工分。”

我心里一动。

扫盲班?

“我愿意。”我抢在姥姥前面说,“李老师,我高中毕业,教认字、算数都行。”

李淑珍笑了:“那敢情好。不过……你不是知青吗?不想回城?”

“想。”我实话实说,“但我想靠自己的本事回去,不是靠嫁人。”

她盯着我看了一会儿,笑容更深了:“有志气。明天下了工,来学校找我。”

送走李淑珍,姥姥关上门,压低声音:“兰啊,李老师可是个能人。她男人原来是县高中的老师,前些年……没了。她一个人带俩孩子,还坚持办扫盲班,队里人都敬重她。”

我捏着还温热的饼,心里有了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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