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万一提出点不切实际的要求，北阳该如何满足？
何况……
陶公公往桑挽宁那处瞥了一眼，很快又将目光收了回来。
但这一眼还是被慕惊语看见了，也看见了陶公公目光中掩饰不住的埋怨与厌恶。
除此之外，还有明显的惧怕。
陶公公怕桑挽宁，好像到了盛云城之后，所有人都表现得很怕桑挽宁，这是为什么？
慕惊语不太明白。
她接触到的桑挽宁是一个很小女孩的性格，在九幽城时会跟八皇子吵架。回北阳这一路上也会因为某一处景致很好想多玩两天。
这样一个小姑娘，北阳人为何惧怕她？
“再议吧！”墨行桉给了话，“我们初来北阳，还未曾到长公主墓前祭拜过，眼下谈这些，尚早。”
北阳皇帝自是明白这个道理，这么大的事，南陵人总要商量商量。甚至有可能这个条件这次根本不会提，他们要回去之后再发正式的国书来向北阳索取。
他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就是不知道南陵会要些什么，也不知道北阳那些朝臣愿不愿意给。
陶公公亲自带他们一行人在宫中住下。
之所以要让他们宫中住下，是因为桑挽宁说了，如果让他们出宫，她就也跟着一起出宫。
北阳皇帝对这个妹妹似乎有求必应，也非常照顾桑挽宁的情绪，慕惊语能感受到他一直在很努力地让桑挽宁冷静下来，不要激动。也一直都在很有耐心地好好跟桑挽宁说话。
但桑挽宁却十分抗拒。
皇帝提出晚上设宴款待墨行桉一行，桑挽宁却说：“皇兄有这个工夫还是好好想想如何对南陵进行赔偿。我记得淑太妃死后，皇兄是送了信去南陵的，我甚至见到了那位八百里加急送信回来的那个侍卫，他当着我的面亲口说信已经送至南陵。为何人家南陵什么都不知道？又为何今日皇兄改了口，说从来没对南陵说过这件事情？”
桑挽宁有好多好多疑问，“还有淑太妃的病，我怎么不知道她这些年身体一直不好？我怎么也不知道她留下过想要安葬在北阳的话？她明明是突然死了的！”
墨行桉一行人走在前头，桑挽宁的声音从后头传来，但是也没有一定要个答案，很快就追着他们也走了出来。
陶公公将人带至客居宫，一番安顿之后正要离开，桑挽宁却抓住他的胳膊问了一句：“我小皇叔呢？你给我说说他是怎么个谋反法！”
陶公公看向桑挽宁的那一瞬间，有一种很特殊的情绪被墨行桉捕捉到了。
是憎恶。
极度的憎恶。
那种感觉就好像桑挽宁是这天底下最讨厌的人，他甚至看一眼都烦得不行。
但这种情绪瞬起又瞬落，转眼就变成了恐惧，恐惧到连声音都打着颤。
陶公公很努力地想把自己从这件事情中摘出来，他回桑挽宁说：“奴才只是个太监，这种事情奴才怎么可能知道呢？公主殿下就不要为难奴才了。”
桑挽宁不信，“你是皇兄的近侍太监，从小就跟着皇兄，什么事情是你不知道的？既然小皇叔的事情不说，那淑太妃的事总能说吧？你跟我说说淑太妃到底是怎么死的？还有，皇兄为何要砸了盛云梅酿？那酒有什么问题吗？民间的东西，至于让一国之君亲手去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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