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二衙只剩下玄察司众人，慕惊语将吴书言的笔录翻了一遍，然后看向墨行桉：“去北阳？”
玄察司去北阳，必须得有一个理由。
若以办案为目的，只怕北阳会直接拒绝。
这时候，宁安长公主就是一个很好的突破口。
宫里传出消息，皇上病了，因为宁安长公主的死讯大受刺激，太医正在全力医治。
墨行桉匆匆进宫，很快就又有消息从宫里传出来，说是北阳皇帝给桑挽宁送的嫁妆到了。
赶在这个节骨眼儿上送来嫁妆，老皇帝气得把东西全都给扬了，病情也因此加重。
好在太医院医术高明，院首大人亲自施针，把皇上从生死边缘抢了回来。
皇上有命，令玄察司彻查此案，定要查出宁安长公主真正死因，让北阳给南陵一个交代。
谢知尘亲自将吴书言的笔录进行了整理，然后对慕惊语说：“可以送挽宁公主回国为借口前去北阳，对于其他事情暂且闭口不提，以免给对方过多准备时间。”
“目前从挽宁公主口述来看，北阳皇帝嫌疑很大。
“尽管挽宁公主也提出了很多推翻那些怀疑的理由，比如说北阳皇帝是一个很好的人，从小到大都对她很好，对父母也很尊敬和孝敬。但这并不能成为解除嫌疑的理由。
“当然，挽宁公主所说的那些，也并不足以成为指证北阳皇帝的证据。
“说到底，现在依然没有人证也没有物证。唯一离奇的一幕，她自己还不确定是不是做梦。毕竟那个掉进去的地方她再也没有找到过。”
慕惊语还在敲着桌子，一下一下，有自己的节奏，像是在思考着什么。
当谢知尘提到那所谓的离奇一幕时，她终于有了反应，说了句：“不是梦，是真实的。”
谢知尘看向她，以目光询问：“何以见得？”
慕惊语自是不能说自己也看到了宁安长公主死亡时的一幕，跟桑挽宁所述完全重叠。
她是不会看错的，所以那件事情一定是真真实实地发生过。
桑挽宁看到的北阳皇后浸泡在酒坛里，并不是一个梦。
但她不能直接说。
于是又提起那套泡茶的理论，综合桑挽宁说的那些事情，一整桩案子已经有了清晰的脉络——
三年前，北阳皇后莫名失踪，查找无果，为保皇家声誉，对外宣称死亡。
皇后失踪半年后，挽宁公主误入一处空间，看到了有人将皇后泡在酒坛里，并且那种酒就是盛云城颇有名气的盛云梅酿。
这一年，北阳京都出现了一种酒，名叫“盛云梅酿”。
鹤鹊楼高价买入盛云梅酿，带到南陵京都进行贩卖，反响极好。
皇后失踪一年后，也就是挽宁公主误入神秘酿酒地又过了半年，北阳老皇帝驾崩，新帝登基。新帝正是挽宁公主同父同母的亲哥哥，也就是北阳皇后的亲儿子。
那两年鹤鹊楼一直在进盛云梅酿这种酒，但是去年那一批进过来之后发现味道变淡，鹤鹊楼今年就没有再进新酒。
但是芙蓉楼进了。
今年正月十五，南陵和亲去北阳的宁安长公主过世，但是北阳封锁了这个消息，并没有传到南陵来。
芙蓉楼那坛盛云梅酿是今年的新酒，据林妈妈提供的证词，那坛酒正是今年初新酿的。
新酒开坛之后味道浓郁，但酒里混入了一只眼珠，眼珠上有明确的宁安长公主的特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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