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母后是病死的，或是意外死亡，我都不会这样执着。因为至少生见人死见尸，我知道她是真的死了。
“但是一国皇后啊！像北阳这种大国，皇后突然失踪，这么大的事怎么可能会被遗忘。
“可是我身边的人，父皇、皇兄、小皇叔，他们似乎都忘记了母后曾经存在过！
“皇宫里被下了封口令，谁也不许谈论先皇后，谁也不许提什么失踪。
“你听听，他们称她为先皇后，意思就是说我母后已经死了。
“事实上他们对外也是这样说的，北阳举国上下已经没有人再认为我母后是失踪，民间流传出去的说法是皇后发了失心疯，掉进人工湖里。
“之所以最开始说是失踪是因为没有找到尸体，后来偶然在湖中打捞上来，这才确定了死亡。
“可事实不是这样的，事实……”她说到这里顿住了，仿佛接下来要说的话有些不太确定。她看向慕惊语，又瞅了瞅墨行桉，半晌问了句——“淑太妃，也就是南陵那位宁安长公主的死讯，这边当真没有得到消息吗？”
慕惊语哪知道有没有得到消息，于是她也看向墨行桉。
墨行桉摇摇头，明确地说：“没有。”
桌面微微颤动，慕惊语看到是谢知尘的手在控制不住地发抖。
见她看过来，谢知尘匆匆回神，将手从桌面拿下去，颤动这才停止。
桑挽宁道：“这就是不对劲的地方。如果真像我皇兄所说，淑太妃是病死的，那北阳为何要对南陵隐瞒死讯？”
“你觉得是为什么？”慕惊语问道，“你心中已经有答案了是吗？”
桑挽宁点了点头，“淑太妃是南陵长公主，按规矩死后是要送回南陵安葬的。而北阳对南陵隐瞒了淑太妃的死讯，我觉得很有可能就是他们交不出尸体。”
“什么情况下才会交不出尸体呢？”
吴书言接了话：“一是跟北阳先皇后一样，失踪。生不见人死不见尸，所以交不出尸体。二是尸体状态不好，比如人在生前或是死后遭受创伤，以至于北阳不敢让南陵运走尸体。”
“你说得对！”桑挽宁松开抓着慕惊语的手，紧握成拳，“如果淑太妃的遭遇跟我母后一样，北阳就不敢将这件事情告诉南陵。”
“你母后被泡进盛云梅酿了。”慕惊语忽然开口说了这么一句，不是疑问，而是肯定。
她明确指出：“盛云梅酿有肉香味，是因为里面泡了活人；北阳先皇后生不见人死不见尸，是因为被泡进了酒坛里；淑太妃死讯被北阳隐瞒，是因为她也被泡进了酒坛里；盛云梅酿背后神秘的东家，合理怀疑是你的皇兄，也就是北阳皇帝；”
慕惊语一口气说了很多，最后却冲着桑挽宁摇了摇头，“可是单单冲着你刚刚说的那些，还不足以作为呈堂证供去指证你的皇兄。”
“想要让真相彻底浮出水面，你需要提供实实在在的人证物证，而不是空口无凭的猜测与怀疑。”
“你还能提供更多的证据吗？”
桑挽宁不太确定，她说：“真凭实据肯定是拿不出来，我所能提供的都只是这两年我观察下来产生的怀疑，和我自己的总结与推论。有很多零零散散的事都是我经历过的，但我又不知道该从何说起，也不知道哪件对于案子来说是有用的。”
“慕姑娘，我说的事可以当做一起案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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