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炎盯着那扇铁门：“能打开吗？”
“钥匙在孙继业手里。”老吴顿了顿，“不过……我有备用钥匙。老库管留下的规矩，两把钥匙，一把明，一把暗。”他从怀中掏出一把锈迹斑斑的铜钥匙，犹豫着，“但开了这门，就是死罪。私开军械库，按律当斩。”
“若门后是通敌的证据呢？”
老吴的手颤抖起来。良久，他深吸一口气，将钥匙插入锁孔。
“咔哒。”
铜锁弹开。老吴用力推开铁门——
一股阴冷的风从门内涌出，带着浓烈的霉味和……海腥味？
油灯照亮门后的空间。这不是库房，而是一条向下的阶梯甬道！甬道宽约五尺，两侧石壁上挂着早已熄灭的火把，阶梯一直延伸到黑暗深处。
“这……”老吴惊呆了，“我、我不知道……我接手库管时，前任只说这门后是废窖，从没开过……”
陆炎蹲下身，用手摸了摸阶梯上的灰尘——有新鲜的拖拽痕迹，还有零星的沙粒。他捡起一粒，捻了捻，又闻了闻。
是海沙。
“这甬道通向哪儿？”他问。
老吴摇头：“不知道。但军械库往西半里，就是营墙。墙外……是乱葬岗和滩涂。”
陆炎心头猛地一跳。他想起韩老说的：孙继业的人每两月来拉一次货。如果货物不是从营门运出，而是通过这条秘道……
“有人来了！”守在门外的王铁柱突然低喝。
几乎同时，前院传来喧哗声和脚步声，不止一人，正朝后院而来！
老吴脸色煞白：“是、是孙继业的亲兵胡阎王！他每月这时来‘巡查’！”
陆炎迅速扫视四周：“阿青，把石料车推到门边挡住！铁柱，帮吴库管锁门！快！”
三人手忙脚乱。铁门重新锁上，石料车堆在门前，陆炎拉着老吴退回库房甬道，刚将木箱恢复原状，后院门就被“砰”地踹开了。
胡阎王带着四个亲兵闯了进来，目光如鹰般扫过全场，最后落在陆炎和老吴身上。
“哟，吴库管，忙着呢？”胡阎王皮笑肉不笑，视线却盯着那扇被石料车半掩的铁门，“这车石料……摆这儿作甚？”
老吴强作镇定：“地面要修，先放这儿。”
“是吗？”胡阎王踱步到铁门前，用刀鞘敲了敲石料车，突然猛地一脚踹在车上！车子晃了晃，露出后面铁门的一角。
他的眼神骤然变得锐利如刀：
“这锁……怎么是开的？”
第二十三章：地底的秘密
胡阎王的刀鞘敲在铁门上，发出沉闷的“铛铛”声。那声音在寂静的后院里格外刺耳，像丧钟敲在每个人心上。四个亲兵已散开站位，手按刀柄，封锁了所有退路。
陆炎的心脏狂跳，但脸上依旧平静。他目光扫过那扇铁门——锁确实开着，刚才老吴慌乱中只推上了门，铜锁虚挂在门环上，锁舌并未扣死。
“这……”老吴脸色煞白，嘴唇哆嗦着，“许是……许是刚才推石料车时，不小心碰开了……”
“碰开了？”胡阎王嗤笑一声，伸手捏住铜锁，轻轻一拽，锁便从门环上滑落，“吴库管，你在这军械库干了二十年，会不知道这锁多重？碰一下就能开？”
他转过身，阴冷的目光在陆炎和老吴之间来回扫视：“还是说……有人用钥匙开的？”
老吴的后背瞬间被冷汗浸透。陆炎能听到他粗重的喘息声，这老兵显然不擅长说谎。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陆炎突然上前一步，弯腰从地上捡起一块尖锐的碎石片。
“胡副将请看。”他将碎石片递过去，“这锁舌上，有新鲜的刮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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