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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握紧了腰间的刀柄。

刀鞘上,那七颗铜钉在阳光下闪着微光。

星火已燃。

而燎原的大火,才刚刚开始。

第二十一章:新营旧账

宁波府东郊,剿倭大营。

时近黄昏,残阳如血,将连绵的营帐和鹿砦染成一片暗红。大营依山傍海而建,占地极广,远远望去,旗幡如林,刁斗森严。但走近了看,却能发现许多不协调之处——营墙是新的,但垒墙的土石颜色深浅不一,显然是仓促修补;哨塔上挂着崭新的“剿倭”大旗,可塔身木料已有腐朽痕迹;操练的号子声从营内传来,却稀稀拉拉,有气无力。

陆炎骑在马上,跟随着周铭的队伍缓缓通过营门。守门的士兵倒是装备精良,但眼神飘忽,检查文书时磨磨蹭蹭,目光不时瞥向队伍后面驮着的几口箱子——那是从双月湾缴获的、未被锦衣卫带走的一些次要战利品。

“文书核验无误。”守门官是个留着山羊胡的瘦削军官,将公文递还给周铭时,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扯嘴角,“周把总一路辛苦。孙千户已在帐中备下薄宴,为诸位接风。”

孙千户。陆炎想起李德彪最后的警告——许家的女婿。

周铭面色平静:“有劳引路。”

队伍被引至大营东北角一片偏僻的营区。这里的营帐半新不旧,地面坑洼不平,几处排水沟已经堵塞,散发出隐隐的臭味。与方才路过的主营区那些整齐的帐篷、平整的校场相比,简直是两个世界。

“就这儿了。”引路的士兵懒洋洋地指了指,“每什一帐,把总营帐在最里头。马匹和辎重放西边棚子,自有人来清点。”说完转身就走,连基本的交接礼仪都免了。

王铁柱啐了一口:“什么玩意儿!咱是来剿倭的,不是来受气的!”

赵小乙已经机灵地四下打量,压低声音对陆炎道:“火长,这地方不对劲。你看那些帐篷——”他指了指相邻的几个营区,“那边的人看咱们的眼神,像看叫花子。”

陆炎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不远处几个正在擦拭兵器的士兵确实在朝这边张望,眼神里没有好奇,只有一种混合着轻蔑和怜悯的复杂情绪。更远处,一个军官模样的胖子正带着几个亲兵晃悠过来,腰间佩刀的金玉装饰在夕阳下闪闪发光。

“都别愣着,安顿下来。”周铭的声音响起,依旧沉稳,“陆总旗,随我去见孙千户。”

孙千户的营帐在大营正中央,占地足有普通营帐三倍大。帐外立着两排全副武装的亲兵,清一色的精良铁甲,手中长枪的枪尖打磨得锃亮。帐帘是上好的厚绒,边角绣着金线,在暮色中依然显眼。

通禀后,两人被引入帐中。

帐内灯火通明,四个角落摆着半人高的铜制灯台,灯油燃烧散发出一股甜腻的香气——是檀香混着某种花香。地面铺着厚厚的地毡,踩上去悄无声息。正中央一张紫檀木长案,案上摆着几碟精致的点心和一壶酒,酒壶是官窑的青瓷。

一个四十岁上下的中年男子坐在案后,身穿锦缎常服,外罩一件无袖的绸面软甲,手指正捏着一枚蜜饯往嘴里送。他脸盘圆润,保养得宜,若不是眼角几道深深的鱼尾纹,看起来更像富商而非将领。

“哎呀,周把总到了!”孙千户——孙继业——放下蜜饯,起身拱手,笑容满面,“久仰久仰!双月湾一战,周把总以寡击众,大振我军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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