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rray(5) { ["chapterid"]=> string(8) "43833237" ["articleid"]=> string(7) "6358729" ["chaptername"]=> string(8) "第50章" ["content"]=> string(3894) "

“那就请陛下追究吧。”沈砚打断他,重新垂下头,“草民就在这里,等着。”

冯公公摇摇头,撑着伞走了。雪地上留下一串浅浅的脚印,很快又被新雪覆盖。

未时,申时,酉时……

天色渐渐暗下来,雪还在下。沈砚跪在那里,一动不动,像真的成了一尊雪雕。他的意识开始模糊,眼前阵阵发黑,耳朵里嗡嗡作响。只有胸口那点温热,还在提醒他,他还活着,他还在等。

等一个不可能等到的结果。

等一个注定要心碎的结局。

宫门终于开了。散朝的官员陆续走出,看见还跪在那里的沈砚,都吃了一惊。他们已经议了一天的事——漕运、边关、赋税,还有……沈砚那封奏疏。

那封奏疏在朝堂上引起了不小的波澜。徐阶递上去时,萧曜的脸色就沉了下来。看完后,他将奏疏扔在御案上,冷冷地问:“诸位爱卿以为如何?”

周显第一个出列:“陛下,沈砚已辞官为民,如今擅闯宫禁,长跪不起,还上此狂悖之书,实是大不敬。臣请陛下严惩,以正视听。”

立刻有几位官员附议。

但也有清流官员为沈砚说话:“陛下,沈砚虽行事偏激,然其情可悯。他与苏氏确有旧约,如今苏氏入宫,他心中不平,也是人之常情。还请陛下宽恕。”

“宽恕?”令狐安出列,“陛下纳妃,乃是天恩。沈砚以旧约为由,请陛下收回成命,这不仅是质疑陛下,更是藐视皇权。此风若长,日后人人皆可凭私情干预皇家之事,朝纲何在?法度何在?”

两派争论不休。萧曜始终沉默,只是手指在御案上轻轻敲击,眼神深邃,看不出喜怒。

最终,他开口:“沈砚现在何处?”

“还在午门外跪着。”徐阶躬身道,“已跪了一整天。”

萧曜看向窗外。雪下得正大,天地间白茫茫一片。

“让他跪着吧。”皇帝的声音很平静,“跪到想通了,跪到……认命了为止。”

这话一出,朝堂上顿时安静下来。谁都听出了话里的意思——皇帝不会见沈砚,不会收回成命,甚至……不会给他任何回应。就让他跪着,跪到撑不下去,跪到放弃,跪到……死心。

这是最冷酷的惩罚。用无视,用冷漠,用时间,来磨掉一个人的坚持,碾碎一个人的尊严。

现在,散朝的官员们看着还跪在雪地里的沈砚,心中各有所思。有人幸灾乐祸,有人兔死狐悲,有人摇头叹息。

徐阶最后走出来。他走到沈砚面前,弯下腰,想说什么,却终究没说。只是从袖中取出一块令牌,递给旁边的侍卫:“去,拿件披风来,再端碗热汤。”

侍卫犹豫了一下,接过令牌去了。

徐阶看着沈砚,这个曾经意气风发的门生,如今跪在雪地里,像个乞丐。老学士的眼圈红了,但他强忍着,只是低声说:“沈砚,陛下……不会见你。”

沈砚抬起头。他的脸上结满了冰霜,眼睛却异常明亮:“那学生……就跪到陛下见为止。”

“你会冻死的。”

“那就冻死吧。”沈砚的声音很轻,却很坚定,“至少,学生死在这里,是守着诺言死的,是……为她死的。”

徐阶的眼泪终于掉了下来。他转身,拄着拐杖,蹒跚着走了。背影在雪中显得那么孤单,那么苍老。

披风和热汤送来了。侍卫将披风披在沈砚身上,将热汤递到他嘴边。沈砚没有接,只是摇摇头:“拿走吧。”

“沈公子,您就喝一口吧,暖暖身子。”侍卫劝道。

沈砚不再说话,只是重新垂下头,继续跪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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