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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砚终于抬起头,看向徐阶。他的眼中布满血丝,却清澈见底:“学生知道。”
“知道还要做?”
“正因为知道,才必须做。”沈砚的声音嘶哑,却很平静,“老师,您教过学生,读书人,当有所守,有所持。如今学生守的,是一诺;持的,是一心。虽死不悔。”
徐阶沉默了。他看着沈砚,看着这个跪在寒风中的年轻人,看着那双眼中燃烧的火焰,许久,才缓缓道:“老夫……明白了。”
他弯下腰,从沈砚手中接过那封奏疏。纸张冰凉,墨迹却仿佛滚烫。
“这封奏疏,老夫替你递。”徐阶直起身,将奏疏收入袖中,“但你……好自为之。”
说罢,他拄着拐杖,一步一步,向宫门走去。背影佝偻,却有一种说不出的沉重与坚定。
沈砚重新垂下头,继续跪着。
辰时正,百官入朝。沉重的宫门缓缓关闭,发出沉闷的轰响,像某种终结的宣告。广场上只剩下沈砚一人,跪在空旷的天地间,像一尊雕塑。
雪开始下了。起初是细碎的雪粒,打在脸上生疼;后来变成鹅毛大雪,纷纷扬扬,很快就在沈砚的头上、肩上积了薄薄一层。他的睫毛上结了霜,呼吸时喷出的白气迅速消散在寒风里。
膝盖已经没有了知觉,像是长在了石板上。刺骨的寒意从膝盖向上蔓延,冻僵了腿,冻僵了腰,冻僵了全身。只有胸口那里,还有一点温热——是贴着心口放着的那个玉镯,还残留着一点点体温,一点点……回忆里的温度。
他想起三年前,也是这样的冬天,他离京前夜,苏清晏在烛光下流泪的模样。想起她说的“我等你”,想起她给的玉镯,想起那盆金桂的香气。
现在,金桂还在苏家的后院开着吗?她入了宫,还会想起那盆花吗?还会在夜深人静时,抚琴落泪吗?
沈砚不知道。他只知道自己必须跪在这里,必须用这种方式,告诉那座宫墙里的人——有一个人,还在守着那个约定,还在等着她,哪怕这等待已经无望,哪怕这坚守已经可笑。
午时了。宫门依然紧闭。雪越下越大,天地间白茫茫一片,沈砚几乎成了一个雪人。有宫里的太监出来看了几次,交头接耳,又匆匆回去。有路过的百姓远远围观,指指点点,被侍卫驱散。
一个老太监撑着伞走过来,在沈砚面前停下。是冯公公。他弯下腰,低声说:“沈公子,回去吧。陛下……不会见你的。”
沈砚没有动。
“你这又是何苦?”冯公公叹了口气,“苏嫔娘娘在宫里很好,陛下待她不错。你这样,既改变不了什么,还会害了自己。听老奴一句劝,回去吧。”
沈砚终于抬起头,看着冯公公。他的脸上结了一层薄冰,嘴唇冻得发紫,一开口,声音嘶哑得厉害:“请公公……回禀陛下。草民……要一个说法。”
“说法?”冯公公苦笑,“沈公子,你还不明白吗?这天下,陛下就是说法。陛下要纳谁为妃,要封谁为嫔,那是天恩,是荣耀,哪有讨说法的道理?”
“可草民与苏氏……有约在先。”沈砚一字一顿,“三年前,草民离京前夜,曾与苏氏约定,三年之后,回来娶她。她也答应草民,会等。如今三年期满,草民回来了,她却……”
他说不下去了。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发不出声音。
冯公公看着他,眼中闪过一丝怜悯,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沈公子,那些都是过去的事了。如今苏氏是蕙嫔,是陛下的妃子。你再提旧约,就是僭越,就是大不敬。陛下若追究起来,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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