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rray(5) { ["chapterid"]=> string(8) "43833225" ["articleid"]=> string(7) "6358729" ["chaptername"]=> string(8) "第47章" ["content"]=> string(3831) "

第二十三日,商队在保定府休整。陈管事说,再有三四日,就能到京城了。

夜里,沈砚睡不着,独自走到客栈院中。天寒地冻,院子里积着雪,月光照在雪上,泛着清冷的光。他抬头看天,北斗七星高悬,勺柄指向北方——京城的方向。

“清晏,”他轻声说,声音在寒夜中飘散,“我快到了。”

可到了又能怎样?她就在那座城里,在那道宫墙内,他却进不去,见不到。就像这北斗星,看着很近,其实隔着亿万里的虚空。

沈砚从怀中取出那个玉镯。碧绿的翡翠在月光下泛着幽微的光,像她那双秋水般的眼睛。他记得三年前,她将这玉镯递给他时,脸羞得通红,眼中却闪着坚定的光。

她说:“这个,是我母亲留给我的。你带着,路上……保平安。”

如今,玉镯还在,平安却不在了。她的平安,他的平安,都被那道圣旨碾碎了。

沈砚将玉镯紧紧握在掌心。玉石冰凉,却还残留着一点点体温——是他的体温,也是回忆里的体温。

第二十五日,商队过了涿州。路上行人渐多,车马渐密,都是往京城去的。空气中弥漫着一种躁动不安的气息——年关将近,京城要热闹起来了。

沈砚的心却越来越冷。热闹是别人的,他只有一颗破碎的心,和一段无望的旅程。

傍晚时分,商队在京郊的一个小镇落脚。陈管事说,明日一早出发,午时就能到京城了。

“公子到了京城,要去哪儿?”陈管事问,“若没处落脚,可先到我们商号暂住。”

沈砚摇摇头:“不必了。我自己……有去处。”

其实他哪有去处?苏家?他不能去,会给苏家惹麻烦。徐阶府上?徐阶帮他已经够多,不能再连累他。客栈?他身上的银两所剩无几,住不了几天。

可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到了京城,离她近了。

夜里,沈砚又失眠了。他坐在窗前,看着窗外黑沉沉的夜。小镇不大,却也能望见京城的方向——那边天空被灯火映得发红,像一团永不熄灭的火焰。

那就是京城。权力中心,富贵之乡,也是……困住她的牢笼。

沈砚的手在颤抖。不是冷的,是怕的。怕见到那座城,怕面对那个现实,怕自己这三年的坚持、这一路的艰辛,最终都是一场空。

可他还是要去。

因为不去,他这辈子都不会安心。

因为去了,哪怕只是远远望一眼宫墙,也算是……兑现了那个“回来”的承诺。

天快亮时,沈砚收拾好包袱,牵马出了客栈。他没有等商队,独自上路了。

晨雾弥漫,官道上行人稀少。他骑着马,慢慢地走,像是要把这最后一段路,走得长一些,再长一些。

因为到了京城,一切就都结束了。

那个等了三年的梦,那个赶了一个多月的路,那个支撑他活下去的理由。

都结束了。

只剩下一个破碎的人,一颗破碎的心,站在那座繁华的城门外。

望着那道高高的宫墙。

想着墙内那个再也见不到的人。

而雪,又开始下了。纷纷扬扬,将天地染白,也将所有的足迹,所有的痕迹,所有的爱恨情仇,都覆盖。

只留下一片苍茫的白,和一颗比雪更冷的心。

京城,十一月廿六。

天还未亮透,铅灰色的云层压得很低,像是随时要塌下来。午门外的广场空旷无人,青石板地面在晨光中泛着冷硬的光泽。寒风如刀,刮过广场,卷起几片枯叶,打着旋儿,又无力地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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