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rray(5) { ["chapterid"]=> string(8) "43833208" ["articleid"]=> string(7) "6358729" ["chaptername"]=> string(8) "第40章" ["content"]=> string(4076) "
“秋月。”她唤道。
秋月抹着泪进来:“小姐……”
“去准备吧。”苏清晏的声音依然平静,“入宫要带的东西,该收拾的收拾,该处理的处理。那些书……除了经史,其他的,都收起来吧。宫里用不着。”
“小姐……”秋月的眼泪又涌了出来,“您真的……真的要入宫吗?不能再想想办法吗?徐阁老那边……”
“徐阁老帮不了我。”苏清晏摇摇头,“圣旨已下,君无戏言。抗旨的后果,你我,苏家,甚至……沈公子,都承担不起。”
提起沈砚,她的心像被针扎了一下,尖锐地疼。但她很快将那疼痛压了下去。
既然选择了顺从,就要彻底。不能再有一丝念想,不能再有一丝犹豫。否则,害的不仅是自己,还有他。
“沈公子那边……”秋月小心翼翼地问,“要告诉吗?”
苏清晏沉默了很久。窗外有风吹过,金桂的叶子沙沙作响,像在低语。
“不必了。”她最终说,“告诉他,徒增烦恼。他在永昌好不容易站稳脚跟,做了些实事,不能因为我……再受牵连。”
她顿了顿,声音更低了些:“等他将来回京,自然会知道。那时……或许他已经释怀了。”
释怀。这两个字说出口,她自己都觉得可笑。沈砚那样的人,那样重诺守信的人,会释怀吗?会原谅她的背弃吗?
可她别无选择。
她不能让他为了她,再得罪皇帝,再毁掉前程。他已经因为漕运案被贬过一次,不能再有第二次。
所以,就让她一个人承担吧。承担这背信的罪名,承担这入宫的命运,承担这……无尽的孤独。
“小姐,”秋月跪了下来,泣不成声,“您太苦了……”
苏清晏弯腰扶起她,轻轻擦去她脸上的泪:“别哭。入了宫,你就是长春宫的宫女了,要稳重些。宫里不比家中,一句话,一个眼神,都可能惹祸。你要学会看,学会听,学会……沉默。”
秋月重重点头:“奴婢明白,奴婢一定好好伺候小姐,保护小姐!”
保护。苏清晏心中苦笑。深宫之中,谁能保护谁?连皇帝的心思都莫测,何况她们这些浮萍般的女子?
但她没有说出口,只是点点头:“去吧。该准备了。”
秋月退下了。书房里又只剩下她一人。
苏清晏走到窗前,看着那盆金桂。细小的黄花在晨光中晶莹剔透,香气却比往日更浓烈,像在燃烧最后的生命。
她伸出手,轻轻抚摸那些花瓣。花瓣柔软,带着晨露的湿润。
“对不起。”她轻声说,不知是对花说,还是对那个万里之外的人说,“我终究……还是没能守住。”
风吹过,几朵花飘落,落在她的掌心,很快枯萎。
就像那个约定,那个承诺,那个曾经照亮她三年时光的希望。
从今日起,都结束了。
她转过身,不再看花,不再看琴,不再看这间充满回忆的书房。
从今日起,她是蕙嫔。是皇帝的妃子。是深宫中的一抹影子。
而那个叫苏清晏的女子,那个会写诗、会弹琴、会等一个人三年的女子,已经死了。
死在这道圣旨下达的早晨,死在这曲《秋风词》的最后一个音符里,死在这盆金桂的香气中。
无声无息,无痕无迹。
就像从未存在过。
永昌府的冬天来得早。十月底,城外的山峦已覆上薄薄一层白霜,像撒了层细盐。府衙后院那棵老槐树的叶子几乎掉光了,光秃秃的枝桠在寒风中颤抖,发出呜呜的声响,像在呜咽。
沈砚坐在学政公廨里,面前摊着一封刚拆开的信。信是徐阶托人从京城捎来的,走了整整一个半月。信不长,只有两页纸,可沈砚已经看了三遍,每看一遍,手就抖得厉害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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