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rray(5) { ["chapterid"]=> string(8) "43833200" ["articleid"]=> string(7) "6358729" ["chaptername"]=> string(8) "第37章" ["content"]=> string(3822) "
苏文轩浑身一震。妻子的话,他当然记得。那个温婉的女子,一生清贫,却从无怨言。她说,心安处,便是吾乡。
可如今,女儿也要走这条路吗?一条看似清高,实则荆棘密布的路?
“父亲,”苏清晏握住父亲颤抖的手,“女儿不会让苏家受牵连的。女儿会想办法,会……会去求徐阁老,会去求陛下。女儿相信,陛下是明君,不会强人所难。”
明君?苏文轩苦笑。帝王之心,深不可测。今日下旨纳妃,或许是一时兴起,或许是另有深意。但无论如何,旨意已下,君无戏言。要皇帝收回成命,谈何容易?
可看着女儿坚定的眼神,他知道,自己劝不动了。
这个女儿,看似柔弱,骨子里却比谁都倔强。她认准的事,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罢了,罢了。”苏文轩长叹一声,疲惫地闭上眼,“你先起来吧。此事……容为父再想想。”
苏清晏站起身,扶父亲坐好。她看着父亲苍老的面容,心中一阵刺痛。她知道,自己让父亲为难了,让父亲担心了。可有些事,她不能退。
退一步,就是万丈深渊;退一步,就是终身遗憾。
“女儿去给父亲沏茶。”她轻声说,转身出了前厅。
走到廊下时,秋阳正好。院中的老槐树在秋风里抖落几片黄叶,飘飘荡荡,像无根的浮萍。
苏清晏停下脚步,望向南方。万里之外,永昌府,那个人,此刻在做什么?是在授课?是在批阅课业?还是……也在望着京城的方向,想着她?
她不知道。
她只知道,无论前路多么艰难,她都要守下去。守那个约定,守那份承诺,守那颗……在浊世中依然清澈的心。
哪怕要用生命去守。
哪怕要用一切去换。
她也要守。
因为那是她活着的意义,是她在这无常世间,唯一能抓住的、确定的东西。
秋风起,吹动她的衣裙,吹落满院黄叶。
而她站在那里,像一株野菊,在寒风中,倔强地,孤独地,绽放着。
九月廿九,晨。
天刚蒙蒙亮,苏宅后院的书房里,烛火还亮着。苏清晏坐在书案前,面前摊着一纸素笺,笔尖悬在纸上,却久久未落。墨迹在笔端凝聚,最终滴落,在纸上洇开一小团污迹,像泪痕。
她已经坐了一夜。
昨日高公公走后,父亲在厅中独坐到深夜。她没有去打扰,只是回到书房,关上门,对着那盆金桂发呆。金桂开了又谢,谢了又开,如今已是第三度花开。花还是那些花,香还是那股香,可看花的人,心境却已全然不同。
三年前,沈砚离京前夜,也是在这书房里,他对她说“等我三年”。那时窗外月华如水,窗内烛火温暖,他的眼神坚定如磐石,她的手被他握着,温热而有力。
三年了。她守着那个约定,守着那盆他最喜欢的金桂,守着这颗不肯妥协的心。拒绝了七桩亲事,熬过了无数个无眠的夜,等来了他的信,等来了他在永昌安好的消息,也等来了……这道将她推向深渊的圣旨。
窗外传来窸窣的声响,是秋月在打扫庭院。扫帚划过青石板,沙沙的,一下,又一下,单调而绵长。
苏清晏放下笔,站起身,走到窗前。推开窗,晨风带着凉意涌进来,吹散了书房里沉闷的空气。院中的老槐树下,秋月正低头扫地,动作迟缓,像是心事重重。
“秋月。”苏清晏轻声唤道。
秋月抬起头,看见窗后的苏清晏,眼圈立刻红了:“小姐……您一夜没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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