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rray(5) { ["chapterid"]=> string(8) "43833186" ["articleid"]=> string(7) "6358729" ["chaptername"]=> string(8) "第33章" ["content"]=> string(4004) "
更奇怪的是,“蕙”这个封号。蕙草,又称蕙兰,生于幽谷,香气清远,素有“君子之兰”的美誉。用这个字,显然是对苏清晏才情人品的极高评价。
“陛下,”冯公公小心翼翼地问,“苏嫔娘娘的册封礼,按什么规格办?”
“按嫔位常例。”萧曜顿了顿,“再加一条:赐苏文轩白银千两,锦缎百匹,以彰其教女之功。”
“奴才遵旨。”
“还有,”萧曜补充道,“此事先秘而不宣。待钦天监择定吉日,再行公布。在这之前,不得走漏半点风声。”
“是。”
冯公公退下拟旨去了。暖阁里重归寂静。
萧曜重新拿起那份密报,翻到记录苏清晏拒婚的那一页。七桩亲事,她都拒了。理由都是“父亲曾教女儿,人贵守信。既已应人,当守诺待归”。
守信。守诺。
这样的女子,会愿意入宫为妃吗?会愿意背弃对沈砚的承诺吗?
萧曜的眉头微微皱起。他忽然意识到,自己可能想得太简单了。苏清晏若真是那样轻易背信之人,也不会等沈砚三年,更不会在诗会上写出那样的诗、弹出那样的琴。
她若不愿呢?
抗旨不遵,是死罪。可若强逼,即便她入了宫,心也不在。一个心不在焉的妃子,又有何用?
萧曜的手指在御案上轻轻敲击。烛火将他的影子投在墙壁上,高大,孤独,却也有着不容违逆的威严。
他是皇帝。天下女子,莫不以入宫为荣。苏清晏或许一时想不通,但等她入了宫,见了这皇家富贵,见了他的恩宠,自然会明白——等待一个被贬边陲的小小学政,是多么愚蠢的事。
时间会改变一切。三年等待,或许是因为年少痴情。可当真正的荣华富贵摆在面前,当皇帝的恩宠加身,谁还会记得那个万里之外的穷学政?
萧曜这样告诉自己。可心中那丝不安,却挥之不去。
他起身走到书架前,抽出一本《诗经》。随手翻开,正是《郑风·野有蔓草》:“野有蔓草,零露漙兮。有美一人,清扬婉兮。邂逅相遇,适我愿兮……”
清扬婉兮。这四个字,让他想起苏清晏那双秋水般的眸子——在徐阶的描述中,那双眼睛清澈见底,却又深不见底。
他合上书,放回书架。窗外传来打更声,三更了。
夜已深,该就寝了。可萧曜毫无睡意。
他在暖阁里踱步,从东窗走到西窗,又从西窗走回御案。烛火将他的影子拉长又缩短,像他此刻纷乱的心绪。
最后,他停在御案前,提笔在一张空白纸上写下两个字:“蕙嫔”。
字写得端端正正,力透纸背。
然后他在旁边又写下一行小字:“苏氏清晏,年十九,才情殊绝,风骨凛然。”
看着这两行字,萧曜的心渐渐平静下来。
是的,他决定了。纳苏清晏为妃。这不仅是对一个女子的欣赏,更是一步棋——一步关乎朝局、关乎权力、关乎未来的棋。
至于苏清晏愿不愿意,沈砚怎么想,那都是次要的。
他是皇帝。皇帝想要的东西,没有得不到的。皇帝下的旨意,没有人敢违抗。
这就是权力。这就是皇权。
萧曜吹熄蜡烛。暖阁陷入黑暗,只有窗外透进的月光,淡淡地照在御案上,照在那张写着“蕙嫔”的纸上。
纸上的墨迹未干,在月光下泛着幽微的光。
像某种预示,又像某种承诺。
只是这承诺,是对谁的?是为了什么?
萧曜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他只知道,从今夜起,那个在诗会上惊艳众人的女子,那个在深宅中等待了三年的女子,将走进这座深宫,走进他的生命,走进……这盘名为“天下”的棋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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