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rray(5) { ["chapterid"]=> string(8) "43833179" ["articleid"]=> string(7) "6358729" ["chaptername"]=> string(8) "第30章" ["content"]=> string(3837) "

萧曜何尝不知?可他看着那首《咏野菊》,听着徐阶描述的那曲《秋风词》,心中那个念头,却越来越清晰。

一个能在偏远之地做出政绩的官员,一个能在逆境中坚守本心的人,一个能让一个女子甘愿等待三年、并用这样的方式为他发声的人——这样的人,不该被埋没。

“朕知道了。”萧曜摆摆手,“徐卿先退下吧。”

徐阶行礼告退。暖阁里重归寂静。

萧曜重新拿起那本诗册,翻到《咏野菊》那一页。阳光正好照在纸上,那些簪花小楷在光晕中,仿佛有了生命。

他忽然想起很多年前,自己还是太子时,也曾有过这样的心境——想做一个明君,想用贤能,想肃清朝纲。可登基之后才发现,帝王之路,远比想象中复杂。要权衡,要制衡,要妥协,要……舍弃。

舍弃那些太过刚直的人,比如当年的林叙,比如三年前的沈砚。

可如今看来,有些东西,是舍弃不掉的。比如人心中的那点坚持,比如寒夜里的那点星光,比如……这首《咏野菊》中透出的风骨。

“冯安。”萧曜唤道。

冯公公悄无声息地进来。

“去查查,苏清晏这三年,在京中如何。”萧曜吩咐,“要细查。她平日读什么书,结交什么人,说过什么话,做过什么事——朕都要知道。”

“奴才明白。”

冯公公退下后,萧曜独自坐在暖阁里。秋日的阳光渐渐西斜,将他的影子拉得越来越长。

他提起笔,想批阅奏章,却心神不宁。脑海中反复浮现的,是那八句诗,是徐阶描述的那曲琴音,还有……三年前沈砚跪在殿中的身影。

许久,他放下笔,起身走到西窗前。窗外是乾清宫的庭院,几株枫树红得如火,在夕阳下燃烧。

他忽然想起自己十九岁时。那时他还是太子,父皇病重,朝局暗流涌动。他每日在东宫读书,心中却满是对未来的迷茫与不安。那时他也爱写诗,爱弹琴,爱在月下独坐,想着将来要做一个怎样的皇帝。

可后来呢?后来他登基了,面对的是贪腐的漕运,是党争的朝堂,是边关的烽火,是百姓的困苦。他学会了权衡,学会了隐忍,学会了……做帝王该做的一切。

却渐渐忘了,十九岁时,自己也曾有过“一点秋心未染尘”的初心。

而现在,一个十九岁的女子,用一首诗,一曲琴,提醒了他。

这感觉,很复杂。有被触动的柔软,有被提醒的惭愧,也有……一丝难以言说的惊慕。

是的,惊慕。惊于她的才情,慕于她的风骨。

萧曜不得不承认,这个他从未谋面的女子,在他心中留下了痕迹。不是因为美貌——他甚至不知道她长什么模样。而是因为那种精神,那种透过诗词琴音传递出来的、与沈砚一脉相承的精神。

那是一种在浊世中保持清澈的精神,在逆境中坚守本心的精神,在黑暗中点亮微光的精神。

而这,正是这个王朝,这个时代,最缺少的东西。

夜幕降临,宫灯次第亮起。萧曜仍站在窗前,望着窗外沉沉的夜色。

他知道,自己该做决定了。关于沈砚,关于朝局,关于……这个国家的未来。

三年前,他选择了妥协,选择了平衡,选择了把沈砚贬到永昌。

三年后的今天,看着这首《咏野菊》,听着那曲《秋风词》,他忽然觉得,也许……该换一种选择了。

不是贸然行动,不是打草惊蛇,而是……开始布局。

沈砚该回来了。不是现在,但也不该太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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