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rray(5) { ["chapterid"]=> string(8) "43833177" ["articleid"]=> string(7) "6358729" ["chaptername"]=> string(8) "第29章" ["content"]=> string(3979) "
这诗,写得太好了。不是辞藻的好,是风骨的好,是意境的好。那种“不随园圃斗芳辰”的孤傲,“风烈难摧蕊底新”的坚韧,“一点秋心未染尘”的澄澈——这哪里是在咏菊,分明是在写人。写一个身处僻地、却不改初心的人。
他想起三年前,沈砚在朝堂上说的那些话。想起那双不肯屈服的眼睛,那种“虽千万人吾往矣”的决绝。
这诗中的“野菊”,与那个远在永昌的年轻人,何其相似。
“这诗……真是苏文轩的女儿所作?”萧曜抬起头,看向徐阶。
“是。”徐阶点头,“诗会上当场写成,老臣亲眼所见。”
“她才多大年纪?”
“今年十九了。”
十九岁。萧曜心中又是一动。十九岁的闺阁女子,能写出这样的诗?能有这样的胸襟气度?
“听闻她在诗会上还弹了琴?”他问。
“是。一曲《秋风词》,满座皆惊。”徐阶顿了顿,补充道,“老臣听琴三十年,从未听过这样的《秋风词》——清泠中带着刚劲,婉转里藏着风骨。尤其是后半段,竟有金戈之声,不像闺阁之音,倒像……壮士悲歌。”
壮士悲歌。这四个字,像针一样扎进萧曜心里。
他忽然明白了。苏清晏那诗,那琴,哪里是在咏菊抒怀?分明是在为万里之外的那个人发声。用她的才情,用她的方式,告诉京城所有人——沈砚没有倒,他的精神还在,他的风骨还在。
这个认知,让萧曜心中涌起一种复杂的情绪。有惊讶,有赞叹,有……一丝难以言说的触动。
他从未见过苏清晏。只听说她是国子监前祭酒苏文轩的女儿,知书达理,才貌双全。三年前沈砚被贬时,苏文轩的态度微妙转变,朝中人都看在眼里。本以为这桩未明的婚约,会随着沈砚的离去而无声消散。
可现在看来,并非如此。
那个女子,在用她的方式,坚守着,等待着。
“陛下,”徐阶的声音打断了萧曜的思绪,“苏小姐这诗才琴艺,确实不凡。诗会之后,京城已有议论,说……”
“说什么?”
“说苏小姐才情风骨,不输男儿。更有人说……她这诗中的‘野菊’,暗指沈砚;这琴中的‘秋风’,暗喻时局。”
萧曜沉默。他何尝听不出来?只是没想到,连朝野都看出来了。
“周显那边有什么反应?”他问。
“周尚书在诗会上,始终未发一言。”徐阶道,“但老臣注意到,郑文举曾与苏小姐交谈,神色颇为微妙。”
郑文举。那个当年在朝堂上指证沈砚的年轻官员,如今已是吏部主事,周显眼前的红人。
萧曜的手指在御案上轻轻敲击。他想起这三年来,周显一党的所作所为——漕运案不了了之,户部、吏部安插进更多亲信,朝中清流越发势微。而郑文举这样的人,靠着攀附周显,平步青云。
可沈砚呢?在永昌那个地方,默默做事,默默坚持。
还有苏清晏,一个女子,竟有这般胆识才情,敢在皇家诗会上,用那样的诗、那样的琴,为沈砚发声。
这对比,太鲜明了。
“徐卿,”萧曜忽然问,“你觉得沈砚此人,如何?”
徐阶微微一怔,沉吟片刻,才道:“沈砚年轻气盛,行事确有鲁莽之处。但其心正直,其志坚贞,确为可用之才。这三年来,他在永昌的政绩,便是明证。”
“若调他回京呢?”萧曜问得更直接。
徐阶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光亮,但很快又黯淡下去:“陛下,如今朝局……周显一党势力正盛。若此时调沈砚回京,恐再生波澜。且沈砚当年得罪的人太多,贸然回京,未必是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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