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rray(5) { ["chapterid"]=> string(8) "43833175" ["articleid"]=> string(7) "6358729" ["chaptername"]=> string(8) "第28章" ["content"]=> string(3826) "
三年了。沈砚在永昌坚持了三年,她在京城等待了三年。这三年里,多少人劝她另择良配,多少人笑她痴傻,可她从未动摇。
因为她知道,那个人,值得等。
因为他不是一个人在战斗。朝中还有徐阁老这样的人记得他,暗中照拂他。而她,也要在京城,用自己的方式,告诉所有人——沈砚没有倒,他的精神,他的风骨,还在。
就像那诗中的野菊,就像那琴中的秋风,虽处僻地,虽历寒霜,依然傲然,依然清冽。
夕阳西下,将太液池染成一片金红。苏清晏转身,向园外走去。脚步很稳,很轻。
她知道,今夜之后,京城官场又会多些谈资——关于她的诗,她的琴,她与沈砚那未完的故事。
但那又如何?
她不在乎。
她只在乎,万里之外的那个人,是否安好;只在乎,三年之约,能否实现;只在乎,那个在烛光下说“等我”的人,何时归来。
秋风起,吹动她的衣裙,吹落满园黄叶。
而她,在落叶纷飞中,一步一步,走向那个有约定的未来。
坚定地,执着地,无悔地。
重阳诗会后的第三日,已时三刻。
乾清宫西暖阁里,萧曜正在批阅奏章。秋日的阳光透过窗棂,在御案上投下斑驳的光影。他手中的朱笔悬在半空,却久久未落——那份来自云南布政使司的奏疏已经摊开许久,上面详细禀报了永昌府今岁的粮产、赋税、民情,还有……府学政绩。
“永昌府学政沈砚,到任三载,兴学劝农,颇有政声。府学新增生员四十七人,其中寒门子弟三十有九。重修学舍十二间,增置学田百亩。今岁秋闱,永昌府中举者五人,为近十年之最……”
萧曜的目光在“沈砚”二字上停留良久。三年了。那个曾经在朝堂上侃侃而谈、锋芒毕露的年轻修撰,在万里之外的永昌,竟然真的做出了成绩。不是虚报,不是粉饰——云南布政使是他的人,奏报不会有假。
他放下朱笔,靠在椅背上,闭上了眼睛。三年前的那场朝争,那个跪在殿中、眼中燃烧着不甘火焰的年轻人,又浮现在眼前。
那时他以为,把沈砚贬到永昌,是磨他的锐气,是保他的性命,也是给朝局一个缓冲。他甚至想过,也许过个一两年,等漕运案的风头过去,等周显一党放松警惕,再把沈砚调回京城,另作他用。
可三年过去了,漕运案不了了之,周显的势力越发稳固,而沈砚……在永昌那个烟瘴之地,竟真的扎下根来,做起了实事。
“陛下,”冯公公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徐阁老求见。”
萧曜睁开眼:“宣。”
徐阶拄着拐杖进来,行礼后,在绣墩上坐下。老学士的气色比前些日子好些,眼中带着些微光亮。
“徐卿今日来,有何事?”萧曜问。
“老臣是为重阳诗会的事。”徐阶缓缓道,“诗会上各家所作诗词、所展才艺,翰林院已整理成册,请陛下御览。”
太监呈上一本装帧精美的册子。萧曜随手翻开,一页页看过去。大多都是应景之作,辞藻华丽,却无甚新意。翻到中间时,他的手停住了。
那一页上,娟秀的簪花小楷写着《咏野菊》,署名:苏清晏。
僻地生来自在身,不随园圃斗芳辰。
霜寒犹抱枝头老,风烈难摧蕊底新。
岂慕东篱陶令宠,甘居南岭楚臣邻。
人间冷暖等闲看,一点秋心未染尘。
萧曜将这八句诗反复看了三遍。每看一遍,心中的震动便深一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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