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rray(5) { ["chapterid"]=> string(8) "43833169" ["articleid"]=> string(7) "6358729" ["chaptername"]=> string(8) "第26章" ["content"]=> string(3953) "
“郑主事。”苏清晏微微颔首,“我诗才平平,就不献丑了。”
“苏小姐过谦了。”郑文举在她旁边的空位坐下,“三年前的《秋月赋》,我可是记忆犹新。‘月华如练,照我孤影;秋风似刀,割我柔肠’——这样的句子,岂是诗才平平之人能写出的?”
苏清晏心中一动。郑文举记得她的诗,这倒不奇怪。奇怪的是,他为何特意提起?又为何在她面前提起三年前——那个沈砚还在京城的年份?
“郑主事好记性。”她淡淡回应。
“不是记性好,是苏小姐的诗确实动人。”郑文举顿了顿,压低声音,“其实……沈兄的事,我一直很遗憾。当年朝堂上,我也是身不由己……”
苏清晏的手指微微收紧。她抬起眼,看向郑文举。他的眼神很诚恳,带着几分愧疚,几分无奈,仿佛真是被逼无奈。
可她记得,那日在翰林院北厅,郑文举偷走沈砚草稿纸时,眼中闪过的兴奋与算计。她也记得,父亲说过,郑文举靠着那次的“功劳”,得了周显赏识,一路升迁。
现在来说“身不由己”,未免太迟。
“过去的事,不必再提。”苏清晏的声音很平静,“沈公子在永昌很好,时常来信。”
“是吗?”郑文举眼中闪过一丝讶异,“沈兄……还常来信?”
“是。”苏清晏迎着他的目光,“他说永昌虽远,但民风淳朴,学子勤勉。他在那里办学堂,教学生,做得很充实。”
她故意说得详细,说得坦然。她要让所有人知道,沈砚没有被击垮,没有一蹶不振。他在偏远之地,依然在做着该做的事,依然在坚持他的理想。
郑文举沉默了片刻,才笑道:“那便好,那便好。沈兄才华过人,无论在何处,都能有一番作为。”
话虽如此,可他眼中的那丝轻蔑,却没能完全掩住。偏远之地的学政,再充实又如何?能比得上在京城的锦绣前程吗?
苏清晏看懂了那眼神,心中冷笑,却不再言语。
这时,香燃尽了。翰林院学士开始收诗稿。收至苏清晏面前时,她起身,从袖中取出一张叠好的宣纸,递了过去。
“苏小姐也作了诗?”学士有些意外。
“是。”苏清晏平静道,“虽才疏学浅,但也想凑个趣。”
诗稿收齐,开始品评。翰林院的几位学士轮流诵读、点评。大多诗作都是应景之作,辞藻华丽,意境却浅。偶有几首不错的,引来阵阵赞叹。
轮到苏清晏的诗时,诵读的学士顿了顿,才缓缓念出:
“《咏野菊》
僻地生来自在身,不随园圃斗芳辰。
霜寒犹抱枝头老,风烈难摧蕊底新。
岂慕东篱陶令宠,甘居南岭楚臣邻。
人间冷暖等闲看,一点秋心未染尘。”
诗念完,芙蓉榭里静了一瞬。
这诗,与那些咏“御袍黄”“玉玲珑”的截然不同。它写的不是名园珍品,而是山野间的野菊;不慕荣宠,甘居僻地;不畏风霜,坚守本心。更妙的是最后两句——“人间冷暖等闲看,一点秋心未染尘”,既写菊,又写人,意境高远,风骨凛然。
徐阶缓缓睁开眼,看向苏清晏:“苏小姐这诗……很好。”
短短四字,已是极高的评价。谁都知道,徐阁老惜字如金,能得他一句“很好”,殊为不易。
几位翰林学士也纷纷点头:“意境超拔,格调清奇。”“不落俗套,自成一家。”“颇有古风。”
苏清晏起身行礼:“谢诸位大人谬赞。”
她坐下时,能感觉到无数目光落在身上——有赞赏,有惊讶,有嫉妒,也有探究。郑文举看着她,眼神复杂,欲言又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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