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砚舟没有打扰她，只是拄着手杖，不紧不慢地跟在她身后。
他的目光看似随意，实则将她每一个细微的表情都尽收眼底。
她不像是在闲逛，更像是在执行一项任务。目标明确，心无旁骛。
就在这时，一个穿着唐装、留着山羊胡，看起来仙风道骨的摊主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这人一看到顾砚舟和姜碎碎身上那价值不菲的穿着，眼睛瞬间就亮了。
他捻着胡须，一副世外高人的模样。
“这位夫人，我看你印堂发亮，贵气逼人，今日定有财运。不如来我这里看看？我这几块石头，可都是从帕敢老坑里精挑细选出来的，行话叫‘龙到处有水’，必出极品！”
摊主指着他摊位上几块擦得油光锃亮，甚至还开了几个漂亮“天窗”的原石，唾沫横飞地吹嘘着。
姜碎碎停下脚步，看了一眼那几块石头。
哟，这不是玉石市场三大骗之一的‘开窗料’吗？窗开得比我家的落地窗还大，那点绿色就是贴上去的吧？
还龙到处有水？我看是坑到处有鬼！这几块切开，里面全是白花花的石头，连做个白菜摆件都嫌磕碜。
老骗子，想坑我的钱？下辈子吧！
顾砚舟听着她的心声，再看看那个摊主说得天花乱坠的模样，眼底闪过一丝冷意。
他不动声色，想看看姜碎碎要如何应对。
姜碎碎抬起头，对上那位“大师”热切的目光，脸上露出一个甜美又无辜的笑容。
“大师您真厉害，一眼就看出我有财运啦？”
她眨巴着那双水汪汪的桃花眼，声音软糯，
“可是……这些石头看起来都好贵的样子，我不太懂，怕买错了被我老公骂。”
她一边说，一边还怯生生地回头看了一眼顾砚舟，那副小媳妇怕老公的模样，演得惟妙惟肖。
那位自称“大师”的摊主，名叫陈金发，在这条街上是出了名的“专宰肥羊”。
他一看姜碎碎这副不谙世事的娇憨模样，心里顿时乐开了花。
这不就是送上门的顶级大肥羊吗？
“哎哟，夫人您这就多虑了。”
陈金发立刻拍着胸脯保证，捻着他那几根稀疏的山羊胡，
“赌石这行，讲究的就是一个‘缘’字。我看您与我这块‘翠玉玲珑’有缘，它通体翠绿，水头十足，切开必定是满绿的冰种！到时候打个镯子，戴在您这雪白的手腕上，那才叫绝配！”
他指着一块开了个巨大天窗，露出巴掌大一片艳绿色的原石，说得天花乱坠。
顾砚舟的目光在那块石头上停留了一秒。他虽然不懂赌石，但基本的商业逻辑还是有的。
真正的好东西，怎么可能这么大剌剌地摆出来任人挑选？
这块石头的绿，艳得有些不自然，像是硬生生涂上去的油彩。
而他耳边，姜碎碎的心声已经开启了疯狂吐槽模式。
翠玉玲珑？你怎么不叫狗皮膏药？这颜色一看就是染的，连我这个半吊子都看得出来，你当我是瞎子吗？
还冰种？我看是冰糖做的吧！切开里面全是白砂糖！
这老骗子，不去写小说真是屈才了。
姜碎碎脸上却是一副心动的模样，她伸出纤纤玉指，小心翼翼地碰了碰那块染色的石头，又迅速缩回来，为难地看向顾砚舟：
“老公，这块看起来好漂亮哦……可是大师说要二十万呢，好贵呀。”
“夫人要是喜欢，二十万算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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