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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位置几乎贴着墙根,光线昏暗,看主席台都得歪着脖子。
陆恒的脸又开始发烫,林知薇倒是神色如常,拉开椅子坐下,还顺手把桌上的搪瓷缸子往里推了推,免得碍事。
丁兰没参加会议,但她作为记者可以列席旁听,就坐在旁边的记者席。她看着林知薇被安排到那个角落,气得直撇嘴。
接下来的几天,会议按部就班地进行。每天就是各个厂子的代表上台,汇报自家厂子去年的生产情况和今年的技术规划。说得好听是技术交流,实际上大多是报喜不报忧,吹嘘自家厂子取得了什么成就,攻克了什么难题。
钱为民代表春江厂第一个发言,他站在台上,唾沫横飞地讲了半个钟头,核心内容就是他们厂的百花香皂如何广受欢迎,技术如何领先。发言结束时,他还不忘意有所指地加了一句:“我们做产品的,最根本的就是要对得起人民群众的信任。产品质量不过关,就是砸了我们工人阶级的招牌!”
话音落下,好几道目光不约而同地飘向了角落里的北春厂二人组。
陆恒把头埋得更低了,几乎要缩进椅子里。
林知薇却像是没听见一样,正低头在自己的牛皮笔记本上写写画画,笔尖划过纸张,发出沙沙的轻响。
这样的日子熬了四天,终于在第五天下午,轮到了名单上最后一个单位——北春日用化工厂。
当主持人念出“北春厂”三个字时,会场里响起一阵压抑不住的低笑声。
“总算到他们了,我倒要听听,他们准备怎么汇报。”
“汇报怎么把衣服洗成灰色的经验吗?”钱为民的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周围一圈人都听见。
陆恒深吸一口气,拿着发言稿的手抖得厉害。他站起来,走到台前,刚一开口,声音就带着颤音:“各、各位领导,各位同志,我……我是北春厂技术科的陆恒……”
他越是紧张,台下的议论声就越大。
“就派这么个毛头小子来?北春厂的老师傅们都躲起来了?”
“脸皮薄,不好意思来呗!”
陆恒的脸涨得通红,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拿着稿子的手抖得更厉害了,后面的话怎么也说不出来。
就在这时,林知薇站了起来。
她走到陆恒旁边,从他手里轻轻抽过那几页被汗浸湿的发言稿,随手放在讲台上。
“陆工准备的资料很详实,不过我觉得,面对问题,我们还是直接一点好。”她的声音清亮而平稳,没有一丝波澜,却让嘈杂的会场瞬间安静了下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这个漂亮得不像话的女工身上。
林知薇没有看任何人,她转身拿起一支粉笔,在旁边的小黑板上写下了“皂垢”两个字。
“各位老师傅都是行业里的专家,应该都清楚,我们北春厂的白雪肥皂最近遇到了什么问题。”她顿了顿,继续说道,“用户反映,用我们的肥皂洗衣服,尤其是白色的棉质衣物,洗得次数多了,会发灰、发硬。我们厂里的老师傅们也一直在研究,最初的方向是调整油脂配比,但效果不彰。”
台下,钱为民嗤笑一声,正要开口。
林知薇却好像知道他要说什么,话锋一转:“因为,问题根本不出在肥皂本身,而出在水上。更准确地说,是肥皂和我们省大部分地区使用的硬水发生了反应,生成了不溶于水的钙皂和镁皂,也就是我写的皂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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