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边说，一边笨拙地扭头，想看看林知微怀里的孩子，那副老实巴交又心急如焚的模样，让不少旅客都露出了同情的神色。
一边是淳朴可怜的庄稼汉子，另一边是面容姣好的年轻姑娘，天平很容易就倾向了看似弱势的一方。
“看着是挺可怜……”
“会不会真有误会？”
“可那个兵同志也不像坏人啊，军装穿着呢。”
“难说，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
场面彻底混乱，乘客们指指点点，议论纷纷，完全分不清谁好谁坏了。
林知微看着王婶和方脸男人一唱一和的精彩表演，心里冷笑一声。她不慌不忙，抱着孩子，迎着所有质疑的目光，再次开口。
“你说孩子是你的？”她盯着方脸男人，声音清亮，“他叫什么名字？住在哪个大队的？身上有什么特别的记号？你敢当着大家的面说出来吗？”
这一连串的问题，问得方脸男人一噎。
不等他编瞎话，王婶立刻抢着对众人喊道：“大家别信她的！她这是在套话呢！真让她问出来了，她就更有理了！人贩子心眼多着呢！”
“对对对！不能让她套话！”方脸男人也反应过来，立刻附和。
双方僵持不下，吵得不可开交。
顾琛始终沉默地控制着方脸男人，冷峻的目光在王婶和方脸男人之间来回扫视。他注意到，两人虽然嘴上说不认识，但眼神交汇的瞬间，有一种旁人看不懂的默契。他们是一伙的，这点毋庸置疑。
就在这时，车厢连接处传来一阵骚动。
“让一让！麻烦让一让！”
一个焦急的声音响起，陆恒满头大汗地挤开看热闹的人群，他身后跟着两名穿着铁路公安制服的乘警。
陆恒在座位上等了半天，不见林知微回来，心里不放心，就出来找。结果刚走到车厢连接处，就看到这边里三层外三层围满了人，中间似乎还有争吵声。他心里一个咯噔，拼命挤进来一看，正瞧见林知微抱着个孩子，被一个农村妇女指着鼻子骂人贩子，他旁边的军人还按着另一个男人。陆恒吓了一跳，也顾不上多想，扭头就冲向了乘警所在的车厢。
两名乘警一高一矮，表情严肃，一看就是常年跟三教九流打交道的老手。
高个的乘警一进来，就沉声喝道：“都别吵了！怎么回事？”
他声音洪亮，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乱糟糟的车厢瞬间安静了不少。
王婶和方脸男人看到警察，眼神里同时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就掩饰了过去。
“警察同志！”
“警察同志！”
林知微和王婶几乎是异口同声地开口，同时伸手指着对方。
“他们是人贩子！”
“她才是人贩子！”
两个乘警对视一眼，眉头都皱了起来，这种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的场面，他们见得多了。
没等乘警发问，顾琛从口袋里摸出自己的介绍信递过去：“警察同志。我怀疑这个人是人贩子，孩子也是他伙同这个女人一起拐来的。”
“这是我从他身上缴下来的。”
说着他又从口袋里摸出一把水果刀，刀刃不长，但在灯光下泛着冷光。
周围的乘客们倒吸一口凉气。
“我的天，还带了刀！”
高个乘警脸色一沉，对矮个乘警使了个眼色。矮个乘警心领神会，上前一步，一把将刚从地上爬起来的方脸男人反剪双手铐了起来。
“警察同志，冤枉啊！我就是个削水果的刀！”方脸男人还在喊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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