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叮嘱完注意事项后，林浩突然哑着嗓子开口，声音沙哑得仿佛被砂纸磨砺过：“林宵的情况……真的没有一丝希望了吗？”医生摇头，语气冷硬如铁：“基因崩溃不可逆，改良液对他无效。继续治疗不过是拖延时间，消耗军工值罢了。你是异能者，该明白基因崩溃唯一的治疗希望，是地面那些蕴含治疗之力的物品，其他都是徒劳。”
周灵沉默片刻，抬起头，眼中带着一丝卑微的恳求：“能带我们去看看他吗？”医生点头，引他们走向隔壁病房。林宵躺在病床上，双眼空洞地望着天花板，见到林浩和周灵，嘴角勉强扯动，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声音轻得仿佛随时会被病房的寂静吞噬：“送我回安置院吧……别再浪费军工值了。”他剧烈咳嗽起来，咳出的血沫泛着诡异的蓝黑色，仿佛体内有什么正在腐烂溃败，“我知道没药能救我……但省下的军工值，能让烟儿活得健康，这就够了。”
林浩眼眶瞬间通红，哽咽的声音颤抖得支离破碎：“兄弟，我说过想回去需征得烟儿的同意，是她带你出来的，我没有资格替她做决定……”林宵摇头，声音轻得像一片飘零的落叶，却字字如刀割人心：“我这残躯，拖累你们够久了。送我回去，然后你们替烟儿寻个知根知底的好人嫁了，等她醒了，就说我不想见她，说我嫌弃她加重了我的伤。”话落，林霄的眼泪如断线珠子般滚落，砸在枕头上，洇开一片潮湿的阴影。
周灵别过头，泪水无声地砸在冰冷的地面上，溅起细小的尘埃，仿佛心碎的声音都化作了这微不足道的尘埃。
林浩颤抖着手抓住林宵的手，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压抑的愤怒与不甘：“我知道你觉得自己是累赘，可我们从小一起长大，地下城法律规定满18岁必须成婚，但你为了烟儿，18岁就去了最危险的开拓者1队！拼命赚钱交单身税，剩下的全花在烟儿身上！这些年你哪天安心休息过？常年在外奔波，出事时还拼了命救下烟儿！你觉得我会放弃你吗？若你真要放弃，自己跟烟儿说，她同意我无话可说！再说烟儿身体这么差，就算服了改良液，谁能保证她一定能康复？地下城必须成婚，你能交单身税是因为和烟儿订婚登记了！若你现在放弃，烟儿会遇到什么人，你知道吗？你安心治疗，我去地面找治疗物，说不定就有希望！”
林宵猛地抽回手，捂住眼睛，声音带着绝望的颤抖：“我会在烟儿苏醒后跟她结婚，然后你们再送我回去。”
林浩闻言，胸口怒火骤然翻涌，猛地推门而出，门“砰”地一声巨响，震得病房的空气都在颤抖。他背对着病房，声音从齿缝间挤出，带着压抑的愤怒与痛楚：“18年前我们没有放弃烟儿，现在也不会放弃你！”
周灵看着林浩的背影，轻轻给林宵盖好被子，声音疲惫却温柔：“你先休息，等烟儿醒了，我们就一起回家去。”
回到林烟病房，周灵拧了温毛巾给林烟擦拭额头。林浩想伸手帮忙，却被她轻轻推开，声音带着倦意却不容置疑：“你去门外守着，烟儿需要安静。”林浩站在门外，望着妹妹沉睡的身影，耳边不断回响着林宵的话。他掏出父母留下的军工卡，手指反复摩挲着卡面，低声自语，声音只有自己听见：“爸妈，你们会平安回来的，对吗？烟儿会好起来……林宵也会好起来……”声音渐弱，最后化作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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