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rray(5) { ["chapterid"]=> string(8) "43786874" ["articleid"]=> string(7) "6349617" ["chaptername"]=> string(8) "第30章" ["content"]=> string(4168) "
轮椅压过门槛,发出“咯噔”一声,在这死寂的夜里,刺耳得惊心。
他在离陈义三步远的地方停下。
“义字堂,陈当家?”苏文清开口,声音比在门外时更显沙哑。
陈义没有回答,只是看着他。
苏文清也不在意,自己转动轮椅,面向那口迎宾棺,端详了许久。
“好棺。”他赞了一句,不知是夸棺材,还是叹自己的结局。
“五十年前,我没能给她一口好棺,今日,有劳各位了。”
他说着,竟从轮椅上颤颤巍巍地撑起半个身子。
福伯连忙上前去扶,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老爷!”
“规矩。”苏文清推开他的手,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债主当面,哪有坐着还债的道理。”
他用尽全身的力气,双腿剧烈地打着摆子,竟真的从轮椅上站了起来。
“苏某,苏文清。”
他对着陈义,对着义字堂所有人,一字一句地报上名号。
“前来……还静妃娘娘,一笔风月债。”
说完,他竟对着院中那口黑棺,缓缓地,弯下了腰。
他要跪。
“等等。”
陈义终于开口。
他一步上前,伸手拦在苏文清身前。
他的手离苏文清的肩膀只有一寸,并未触碰,却带着一股不容抗拒的力道。
苏文清抬起浑浊的眼,不解地看着他。
“苏先生,你搞错了一件事。”陈义的声音平淡,却字字清晰。
“我们义字堂,是抬棺匠。”
“不是催债的恶霸。”
“我写催命状,备迎宾棺,不是要你的命,也不是要你的膝盖。”
“那……是要什么?”苏文kirja的声音里透出一丝迷茫。
陈义的目光越过他,落在那口黑沉沉的柳木棺上。
“义字堂做事,讲‘执礼’,了‘因果’。”
“静妃娘娘以‘过阴鞋’为聘,请我们走一趟阴路,了结阳世尘缘。”
“我们接了活儿,就得把这最后一程,走得明明白白,规规矩矩。”
“你欠她的,不是一条命。”
“也不是一个头。”
“而是一场迟了五十年的……送行。”
陈义的话,让苏文清和福伯都僵在了原地。
胖三挠了挠头,小声跟猴子嘀咕:“老大这是啥意思?不抬了?那咱们又是催命状又是迎宾棺的,唱哪出啊?”
猴子瞪了他一眼,示意他闭嘴。
他虽然也听得云里雾里,但他知道,老大的每一个字,都藏着规矩。
陈义没理会身后的动静,眼睛只看着苏文清。
“这口棺,叫‘迎宾棺’,也叫‘魂轿’。”
“它不是用来装死人的。”
“是用来‘请’活人魂魄,走一趟阴阳路,见一个故人面,了一段未了缘。”
“苏先生,你若真想还债,就不是跪下磕头这么简单。”
陈义伸手指着那口棺材,声音陡然转冷。
“自己躺进去。”
“我们兄弟八人,会亲自为你‘抬棺’,用我们义字堂的八仙阵,送你一程。”
“让你亲身走一趟当年静妃娘娘没走完的路。”
“看一看那静心殿的火。”
“听一听那古井下的冤。”
“路走完了,恩怨了了,这桩阴阳债,才算真正两清。”
“至于你是能回来,还是回不来,就看你这五十年的债,欠得到底有多深了。”
一番话,说得院子里鸦雀无声。
比直接“抬活人”上路,更狠!
杀人不过头点地。
陈义这招,是要诛心!
他要让苏文清在幻象与现实的交织中,亲身体验一遍五十年前的绝望与痛苦,用自己的神魂,去偿还那笔血泪写就的旧债。
胖三倒吸一口凉气,只觉得后脖颈子飕飕地冒着冷风。
苏文清惨白的脸上,血色尽褪。
他死死盯着那口棺材,身体抖得愈发厉害,眼中是无法掩饰的巨大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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