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影变幻，他们来到了另一个场景。
寒渊宗的演武场上，尸横遍野。
叶孤鸿站在场中，手中长剑滴血，眼神空洞。他脚下，躺着几个身穿陌生服饰的修士，皆是一剑封喉，死状凄惨。
“这……是我？”叶孤鸿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的双手。
“这是你十八岁时，奉师命执行的第一次灭门任务。”白无涯道，“你杀的，是一个被寒渊宗视为‘邪道’的小宗门。可你不知道，他们只是研究了一些被正道禁止的‘时空法术’。”
叶孤鸿看着记忆中的自己，机械地挥剑，屠杀那些求饶的男女老少。他看到一个小女孩，躲在母亲尸体下，瑟瑟发抖。记忆中的他，毫不犹豫地一剑刺穿了她的胸膛。
“不……我怎么会……”叶孤鸿踉跄后退，脸色惨白。
“你当时以为，你杀的都是该杀之人。”白无涯声音冰冷，“可后来你才知道，那个宗门，是你母亲的娘家。他们研究时空法术，只是为了找到你母亲失踪的真相。而你的师尊，正是当年将你母亲掳走的人。”
叶孤鸿瘫倒在地，寒渊琴发出一声悲鸣。他抱头痛哭：“我杀了他们……我杀了我自己的亲人……”
“这是你的‘果’，”白无涯道，“因盲从而种下的杀孽之果。”
场景再次变化。
这一次，是断龙崖。
陈道玄站在崖顶，刚刚接引完天罚，混沌道种在他身后熠熠生辉。他成功了，他纳天罚为道基，开创了“纳天道”。
可就在这时，陈清璃倒下了。
她脸色惨白如纸，身体逐渐变得透明。她笑着对陈道玄说：“哥，我好累，想睡一会儿。”
“清璃！”陈道玄扑过去，却抓不住她的身体。她的魂魄正在消散，因为净琉璃体在天罚中耗尽了所有本源，她的生命，也随之走到了尽头。
“不！不会的！我一定能救你！”陈道玄疯狂地调动混沌道种的力量，想要将她留住。
可道种的力量，对这种“本源枯竭”无能为力。
陈清璃最终化作点点星光，消散在风中。她最后的声音，轻得像一声叹息：“哥，别难过……这是我自己的选择……”
“啊——！”陈道玄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吼叫。
这才是他内心最深的恐惧——他可以对抗天道，可以纳罚成道，却救不了自己最重要的人。
“这是你的‘果’，”白无涯走到他身边，轻声道，“你选择逆天，选择开创自己的道，就必然要承担相应的代价。你想要守护一切，可天道，从不允许两全。”
陈道玄跪在地上，浑身颤抖。他看着自己空空的双手，第一次感到了无力。
“因果循环，报应不爽。”一个苍老的声音忽然响起。
他们回头，看见一个白发老者，手持一杆巨大的秤，不知何时出现在院中。秤的一端，是一个水晶球，里面映着陈道玄和叶孤鸿刚刚经历的一切。秤的另一端，空空如也。
“我是因果之秤的守秤人，”老者道，“你们种下恶因，便要承受恶果。你们逃避责任，便要承受失去之痛。天道之下，无人能逃。”
“若我偏要逃呢？”陈道玄缓缓站起，眼中血丝密布。
“那便要看看，你的道，能否承受得起这因果的重量！”守秤人一挥衣袖，因果之秤的水晶球爆发出刺眼的光芒。
光芒中，无数身影浮现——有被陈道玄在修炼途中误杀的无辜散修，有因他而被天道惩罚的陈氏族人，有在“纳天道”传播过程中，因理念不合而被叶孤鸿以琴音诛杀的“守旧派”修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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