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屁！”陈道玄怒极反笑，“我从未放弃过她！”
“可你若真救得了她，为何她至今仍被天道追杀？”黑袍身影讥讽，“你所谓的‘守护’，不过是自欺欺人。真正的强者，从不被情感束缚。我——才是你该成为的样子。”
话音未落，黑袍陈道玄抬手，一道混沌之力轰出，竟与陈道玄的功法如出一辙，却更显冷酷无情。
两人交手，混沌之力碰撞，时空裂开道道缝隙。陈道玄越战越心惊——这“自己”不仅实力与他相当，更熟悉他所有招式，甚至能预判他的念头。
“你逃不掉的。”黑袍身影冷笑道，“你越是抗拒，执念越深。而执念，正是困住你的牢笼。”
叶孤鸿在旁观战，忽然道：“陈兄，你有没有发现？这‘自己’，从不提‘母亲’。”
陈道玄一怔。
是了——黑袍身影只谈“妹妹”，却从未提及母亲。而他的记忆中，母亲是混沌圣体的源头，是“代天者”的血脉起点。
“因为……他不敢提。”叶孤鸿低语，“他害怕想起自己也曾是个有血有肉的人。”
陈道玄闭目，深吸一口气。他不再攻击，而是静静站在原地，任由黑袍身影的混沌之力轰在身上。
“你做什么？！”黑袍身影怒吼，“你不怕死？”
“若我连自己都不敢面对，还谈什么纳天成道？”陈道玄睁眼，眸中无怒，唯有一片清明，“你说我被情感束缚，可若没有这束缚，我便不是我。清璃是我必须守护的人，母亲是我血脉的源头，你否定这些，就是否定我存在的意义。”
他缓缓抬手，掌心浮现那枚天命骰——从不曾在人前显露的至宝。
“我从未相信命运，可我信——心之所向，即为天命。”
天命骰旋转，洒下微光，竟将黑袍身影笼罩。那身影发出凄厉嘶吼，逐渐消散，化作一缕灰烟，被时空乱流吞噬。
“时空困局——破。”
灰白世界崩解，星辰归位，沙粒静止。一枚银色符文从虚空中浮现，没入陈道玄眉心。
“天律五：执念为牢——破。”
白无涯的身影缓缓显现，眼中竟有泪光：“你做到了……你放下了执念，却未丢弃情感。这，才是真正的超脱。”
“清璃不会死。”陈道玄望着远方，“我会救她，以我的方式。”
白无涯点头：“第四重试炼——因果试炼，即将开启。那里，你将面对的，是‘因’与‘果’的纠缠。你今日所做的一切，都将在那里，被重新审判。”
“审判？”陈道玄冷笑，“若天不容我护她，那我便——逆天改命。”
叶孤鸿走上前，寒渊琴轻鸣：“我与你同在。”
三人踏向新的星门，身后，时空乱流缓缓闭合，仿佛从未有人来过。
唯有那枚银色符文，在陈道玄眉心深处，静静闪烁。
星门在他们面前缓缓消散，露出其后景象。
没有预想中玄奥的殿堂或扭曲的时空，只有一间简陋的木屋。屋外是寻常的农家小院，篱笆外种着几株向日葵，一只花猫蜷在窗台上晒太阳，一切都透着平凡温馨的气息。可陈道玄却感到一股刺骨的寒意，仿佛这宁静之下，隐藏着能吞噬灵魂的巨兽。
“因果试炼，不在远方，”白无涯的声音第一次带上了凝重，“就在你我心中。”
他推开门，一股陈旧的墨香与药草味扑面而来。
屋内陈设简单，一张书桌，一架药柜，还有一张铺着碎花床单的小床。一个瘦弱的妇人正坐在床边，轻声为床上的孩子哼着歌。那曲调温柔而悲伤，像一条缓缓流淌的河。
陈道玄如遭雷击，僵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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