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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天际,晨曦初露,一抹淡金撕开夜幕,洒在断龙崖的焦土之上。昨夜那场惊世天罚的余威仍未散尽,空气中弥漫着雷火灼烧后的焦味与灵力溃散的微光。那株由陈道玄以身纳劫、融合混沌圣体与净琉璃心所催生的“道种”,已长至三尺高,枝叶舒展,晶莹剔透,每一片叶子都像是一面微缩的天地镜,映照出虚空中流转的道韵。
陈道玄盘坐于道种之前,闭目调息。他的气息已与道种共鸣,仿佛二者共用同一道命脉。陈清璃静立一旁,手中玉净瓶轻悬,瓶口溢出缕缕净气,为兄长护持心神。叶孤鸿则抚琴于崖畔,寒渊琴声低回,如诉如叹,似在记录这天地初醒的刹那。
忽然,琴声戛然而止。
叶孤鸿抬首,瞳孔微缩:“有客自天外至。”
话音未落,天穹之上,一道裂痕悄然浮现——并非雷劫撕裂,而像是空间被某种古老力量轻轻“推开”。一道银光自裂隙中缓降,如星河垂落,不带杀意,却令万物屏息。
银光散去,一人踏空而立。
他身披月白色长袍,衣袂无风自动,发如墨瀑,面容俊逸如画,双眸却淡漠如雪原,仿佛看尽万古沧桑。他手中持一卷竹简,简上刻着“天律”二字,隐隐有金光流转。
“你是谁?”陈道玄睁开眼,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侵犯的威压。
那人微微一笑,声音如清泉击石:“我名‘白无涯’,来自‘天外天’——你们口中的‘上界’。”
“上界?”陈清璃低语,眼中闪过一丝警惕,“可你……没有天道印记。”
白无涯轻笑:“因我不是‘天道’的仆从,而是它的……审判者。”
空气骤然凝滞。
叶孤鸿手指微动,寒渊琴悄然蓄势。他能感受到此人身上那股无形的压迫——不是灵力,而是“规则”的重量。
“审判者?”陈道玄缓缓起身,道种在他身后轻轻摇曳,光芒微闪,“审判谁?”
“审判‘逆天者’。”白无涯目光落向陈道玄,“也审判……新道。”
他展开竹简,金光浮现,显现出一幅画面:万界崩塌,天道碎裂,一株通天巨树自废墟中生长,树冠遮蔽星河,根系贯穿诸天——正是陈道玄道种的未来投影。
“你所创之‘纳天道’,将颠覆万古秩序。”白无涯声音冷峻,“天道虽有缺,却维系万界平衡。你以凡身代天,是为‘乱序’,是为‘大劫之源’。”
“所以,你来杀我?”陈道玄冷笑,“还是来……试我?”
白无涯眸光一动,竟轻轻颔首:“若你真能纳天成道,那我便不是来杀你,而是来——辅你成天。”
他收起竹简,缓步向前:“天外天,有九重试炼,三十六道天律,七十二位审判者。我们不敬神,不拜天,只问‘道’是否纯粹。”
他凝视陈道玄:“你若能通过试炼,我便将‘天律卷’交予你,助你重铸天道。若不能……我便亲手将你与你的道种,一同抹去。”
风起,道种轻摇,叶尖指向白无涯。
陈道玄沉默片刻,忽然笑了:“好。我随你去。”
“哥!”陈清璃惊呼。
他回头,温柔地抚过她发丝:“放心,这一去,不是赴死,是问道。”
叶孤鸿起身,抱琴行礼:“我随你同往。”
白无涯看了他一眼,淡淡道:“寒渊琴……倒是有缘。你若能活过第一重试炼,我允你执笔,记下新天。”
三人腾空而起,随白无涯没入天穹裂隙。
道种留在原地,轻轻摇曳,仿佛在等待——
等待那株通天之树,终有一日,撑起新的苍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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