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完这一切，他将这些伪造的文件打印出来，纸张选用的是集团内部通用的高级合同用纸，甚至连油墨的光泽度都力求一致。他仔细检查着每一个细节，确保没有任何肉眼可见的破绽。看着那白纸黑字上，沈天宇的“签名”赫然在目，裴景川眼中闪过一丝阴狠的得色。
第二天上午，裴景川抱着一摞需要戚书珩最终签批的文件，走进了总裁办公室。戚书珩正埋首于一堆报告中，眉宇间带着一丝挥之不去的疲惫和因项目受阻而产生的烦躁。
“书珩，这些是‘云端智造’项目和一些日常运营的文件，需要您最后过目签批一下。”裴景川将文件轻轻放在她宽大的办公桌上，语气一如既往的沉稳恭敬。
戚书珩头也没抬，只是含糊地“嗯”了一声，继续看着手中的报告。
裴景川没有立刻离开，他状似随意地整理着桌上的其他文件，目光却在不经意间，精准地将那几份伪造的、涉及巨额资金的采购合同和审批单，混入了那摞待签文件的中后部位置。这个位置既不显眼，又不会因为压在最后而被忽略，时机把握得恰到好处。
做完这个小动作，他并没有立刻汇报工作，而是微微蹙起眉头，脸上浮现出恰到好处的、带着一丝担忧的疑惑神色，仿佛刚刚想起了什么无关紧要却又值得关注的事情。
“书珩，”他开口，声音放轻了一些，带着试探的意味，“有件事，不知道当说不当说……”
戚书珩从报告中抬起眼，看向他，眼神里带着询问。
裴景川露出一副为难的样子，斟酌着词语说道：“我最近……好像听下面的人提起，天宇他……似乎和那个叫江亦风的酒吧老板，来往非常密切。前几天，还有人看到他们一起在‘风栖酒吧’待了很久。”
他顿了顿，观察着戚书珩的反应，见她眉头微微蹙起，才继续用一种仿佛只是陈述事实、不带任何主观判断的语气补充道：“而且……好像还有人看到，天宇私下里，去见过谢明轩律师。”
“谢明轩？”戚书珩的眉头彻底拧紧了。这个名字她听说过，云州顶尖的商业律师，以手段凌厉、擅长处理复杂纠纷著称。沈天宇去见律师？还是谢明轩这种级别的？
裴景川恰到好处地流露出同样的困惑，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引导：“是啊，我也觉得有点奇怪。天宇平时几乎不出门，也没什么社交，怎么会突然和江亦风走得那么近，还去见了谢律师……他是不是……对家里，或者对公司最近的某些安排，有什么……不满的地方？”
他的话语，如同滴入清水的墨汁，迅速在戚书珩心中晕染开一片阴霾。
不满？
是对她卖掉老宅不满？还是对他自己如今“废物”般的处境不满？
江亦风那个一直对沈天宇“贼心不死”的家伙，再加上一个专门打官司的律师……
这几个因素组合在一起，让戚书珩瞬间产生了极强的警惕心和被冒犯的怒意。她就知道，沈天宇那天的“平静”是伪装！他果然不甘心，果然在背后搞小动作！他想干什么？联合外人来对付她？还是想通过律师来争财产？
裴景川看着戚书珩瞬间阴沉下来的脸色，和眼中升腾起的怒火与猜忌，知道自己的离间计已经奏效。他没有再多说，只是适时地流露出担忧的神色，轻声提醒道：“书珩，您也别太生气，或许只是我多心了。您先忙，我出去做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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