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rray(5) { ["chapterid"]=> string(8) "43758808" ["articleid"]=> string(7) "6344529" ["chaptername"]=> string(8) "第40章" ["content"]=> string(3541) "
果然,没吃几口,戚书珩便像是习惯性地,将工作中遇到的不顺和烦躁,再次倾泻到沈天宇这个“安全”的出口上。她放下汤匙,发出清脆的声响,目光带着惯有的挑剔,扫过沈天宇依旧没什么血色的脸。
“脸色还是这么难看,看来这次伤得真是不轻。”她的语气听不出是关心还是嫌弃,“不过也好,趁这个机会好好在家待着,别再出去给我丢人现眼了。”
沈天宇握着筷子的手指几不可察地收紧了一瞬,随即又缓缓松开。他没有抬头,也没有回应。
戚书珩见他这副逆来顺受的样子,心中那点因为他不合时宜的“平静”而产生的不适感消散了些,掌控感重新回归。她像是想起了什么,用一种谈论天气般随意的口吻,提起了那件足以剜心的事情:
“对了,栖梧巷老宅那边,景川已经和买家谈得差不多了,价格比预想的还要高一点。这笔钱,正好可以投入到凌云新启动的‘云端智造’项目里去,填补一部分前期的资金缺口。”
她说着,嘴角甚至勾起一抹类似于“物尽其用”的、带着商业算计的弧度,完全没注意到对面沈天宇骤然僵硬的背脊和瞬间失去所有血色的指尖。
那套老宅,他父母唯一的遗物,他与外婆所有温暖记忆的承载地,在她口中,轻飘飘地就成了填补资金缺口的“一笔钱”。
巨大的悲凉和讽刺如同冰水,瞬间淹没了沈天宇。他几乎能听到自己心脏在胸腔里缓慢而沉重地跳动,每一下都带着撕裂般的痛楚。
戚书珩似乎觉得还不够,她看着沈天宇始终低垂的头,那种油然而生的、居高临下的优越感和多年来养成的贬低习惯,让她再次开口,声音里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
“说起来,沈天宇,你嫁进戚家这么多年,除了整天围着灶台转,变着花样花我的钱,你还会干什么?嗯?有时候我真怀疑,当初是不是瞎了眼……”
“除了花我的钱,还会什么……”
这句话,如同最终判决,带着五年来所有的否定、践踏和屈辱,狠狠地砸了下来。
沈天宇低着头,浓密的睫毛掩盖了他眼底所有翻涌的情绪。在餐桌之下,在他宽松家居服的口袋里,他的右手食指,正稳稳地按在一个细微的凸起上。
那支伪装成钢笔的录音笔,正在无声地、忠实地工作着。红色的指示灯在布料隔绝的黑暗中规律地、微弱地闪烁着,像一只冷静的眼睛,记录着这顿“最后的晚餐”上,每一句伤人的话语,每一个冷漠的音节。
他清晰地记录下了她如何轻描淡写地处置他最后的念想——卖掉老宅投入她的项目;记录下了她如何习惯性地贬低他的人格和价值——“除了花我的钱,还会什么”。
这些都是谢明轩律师强调过的关键证据——关于财产单方面处置的意图,关于长期精神虐待和人格贬低的实锤。
他没有争吵,没有辩解,甚至没有抬起头来看她一眼。
他只是安静地坐在那里,像一座沉默的火山,外表平静,内里却涌动着足以毁灭一切的岩浆。所有的愤怒、所有的痛苦、所有的不甘,都在这一刻,被强行压制,转化为冰冷的、坚不可摧的意志。
这顿晚餐,食不知味,如同嚼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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