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rray(5) { ["chapterid"]=> string(8) "43758708" ["articleid"]=> string(7) "6344529" ["chaptername"]=> string(8) "第22章" ["content"]=> string(3701) "

最先恢复的是听觉,模糊的人声,仪器规律的滴答声,遥远而朦胧。紧接着,是如同潮水般席卷全身的剧痛。头部像是被重锤反复敲击,传来一阵阵钝痛和眩晕;额角伤口缝合处的刺痛清晰而尖锐;最要命的还是后腰,那陈旧伤处仿佛被彻底撕裂后又粗暴地揉捏在一起,每一次细微的呼吸都牵扯着神经,带来钻心刺骨的酸痛,让他连动一动手指都觉得艰难。

他费力地掀开仿佛有千斤重的眼皮,视线花了片刻才逐渐聚焦。映入眼帘的是医院病房惨白的天花板,还有悬挂在头顶的、还剩小半瓶的透明点滴。他微微偏过头,刺目的阳光从百叶窗的缝隙里射进来,让他不适地眯了眯眼。

然后,他看到了坐在病床旁椅子上的戚书珩。

她依旧穿着前一天那身昂贵的宝蓝色礼服长裙,只是外面随意披了件西装外套,裙摆上还沾染着些许已经干涸发暗的血迹,那是他的血。她坐在那里,背脊挺直,双手交叠放在膝上,目光似乎落在窗外,又似乎没有焦点,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只有眉宇间残留着一丝挥之不去的疲惫和……某种难以言喻的烦躁。

看到他醒来,戚书珩的目光转了过来,落在他苍白虚弱、缠着纱布的脸上。那一瞬间,沈天宇似乎在她眼底最深处,捕捉到了一丝极其短暂、几乎无法察觉的波动,像是一粒投入深潭的石子,漾开了微不可见的涟漪。那或许是残留的震撼,或许是片刻的松动,他无从分辨,也并不想去分辨。

然而,那丝波动转瞬即逝,快得仿佛是沈天宇因疼痛而产生的幻觉。戚书珩的眉头立刻习惯性地蹙起,脸上迅速覆盖上一层寒霜,那眼神里的情绪,沈天宇太熟悉了——是不耐,是嫌弃,是仿佛看着什么甩不掉的麻烦。

“醒了?”她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却冰冷得没有半分温度,甚至比平时更加刺人,“逞什么能?当时那种情况,我自己不会躲吗?非要扑过来多此一举!现在好了,弄成这副样子,躺在医院里,净会给人添麻烦!”

她的语气是那么的理所当然,带着一种被拖累的怨怼。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把冰冷的锉刀,狠狠地刮过沈天宇的耳膜,刮过他本就千疮百孔的心脏。

添麻烦……

原来,他豁出性命、近乎本能地去保护她,在她眼里,只是“逞能”,只是“多此一举”,只是……“添麻烦”。

一股冰寒彻骨的凉意,从心脏最深处猛地炸开,瞬间蔓延至四肢百骸,比身上的任何一处伤口都要疼痛千万倍。他甚至能清晰地听到,自己胸腔里有什么东西,随着她这句话,发出了最后一声不堪重负的、细微的碎裂声。

就在这时,病房门被轻轻推开,裴景川走了进来。他手里拿着一份文件,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担忧和一丝疲惫,仿佛也为这场意外操碎了心。

他看到沈天宇醒来,脸上立刻浮现出那种惯有的、温和关切的虚假笑容:“天宇,你醒了?感觉怎么样?真是万幸,没什么生命危险。”

他走到戚书珩身边,像是要给她支撑一般,目光却落在沈天宇身上,语气带着一种看似体贴的提醒:“不过,医生刚才说了,你这次头部有轻微脑震荡,腰部旧伤更是加重得厉害,软组织严重挫伤,腰椎也有轻微的错位,需要绝对卧床静养很长一段时间,后续的康复治疗也会比较麻烦和漫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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