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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邶风·击鼓》见证进度:65%……
进度在血与火的煎熬中,艰难而坚定地攀升。
新一轮的厮杀,比之前更加惨烈、更加疯狂。敌军的冲锋如同不断拍击堤岸的狂涛,一波猛似一波。我们这道本就残破的防线,如同暴风雨中最后一道脆弱的芦苇墙,在无数次的撞击下,不断被撕开缺口,又凭着残存者近乎本能的凶悍与“同袍之志”那微弱却顽强的联结,一次次勉强弥合。
我早已记不清自己挥动了多少次长戈,格挡了多少次致命的劈砍。身体仿佛已经不再属于自己,只是依凭着“坚韧”之力催生出的最后潜能和无数次生死边缘磨砺出的战斗本能,在机械地重复着杀戮与求生的动作。手臂沉重如铁,虎口早已震裂,鲜血将戈杆染得滑腻不堪。身上添了几道新的伤口,火辣辣地疼,但在肾上腺素和生存欲望的支配下,痛感也变得模糊。
身边的同伴如同秋日落叶般,一片片倒下。那个曾与我背靠背抵御过攻击的沉默汉子,被一支冷箭射穿了咽喉,嗬嗬地倒了下去,眼中满是不甘。几个试图结阵抵抗的老兵,被敌军骑兵如同砍瓜切菜般冲散、践踏。每一声熟悉的惨叫,都让体内那“同袍之志”的力量一阵刺痛般的悸动,仿佛联结的丝线又被强行扯断一根。
我的“共情”之力,在此刻已不敢完全放开,只能如同风中残烛般,紧紧守护着自身灵台的最后一丝清明,同时被动地感受着这修罗场中,那浓郁到化不开的死亡气息与绝望的哀嚎。无数暴烈而短暂的意识碎片——对生的渴望、对死的恐惧、对家乡最后一瞥的闪回——如同飞溅的血滴,不断冲击着我的感知。
就在这混乱到了极致的时刻,我的目光捕捉到了那个年轻的士兵——石。
他显然已经到了极限。稚嫩的脸上满是血污和汗水,眼神因过度杀戮和恐惧而显得有些涣散。他手中的长矛早已折断,此刻正挥舞着一柄不知从何处捡来的、缺口累累的短剑,笨拙而疯狂地劈砍着。他的动作毫无章法,全凭一股不要命的狠劲在支撑。
“阿禾……阿禾……”他一边机械地挥剑,一边如同梦呓般,反复念叨着那个名字,那方绣帕的一角,从他染血的胸前衣襟里露了出来,格外刺眼。
“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他破碎的誓言,混杂在震天的喊杀与兵刃交击声中,微弱得几乎听不见,却又如同最尖锐的锥子,刺入我的耳膜,刺入我的心脏。
我的“岁月回响”之力,在这一刻,前所未有地聚焦于他一人之身。它清晰地记录着他每一个踉跄的脚步,每一次竭尽全力的挥砍,每一句夹杂着血沫的、对远方爱人的呼唤。这不再是宏大的战争叙事,而是浓缩于一个渺小个体身上的、爱情与战争最极致的冲突!
就在这时,一名敌军的重甲武士,如同蛮牛般冲破了他前方脆弱的阻挡,手中沉重的战斧带着恶风,朝着已然力竭、门户大开的石,当头劈下!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无限拉长。
我看到了石眼中瞬间放大的、清晰的死亡阴影,看到了他脸上那混杂着极致恐惧与一丝奇异解脱的表情。他放弃了格挡,或许也知道格挡已是徒劳。他最后的目光,似乎越过了眼前狰狞的敌人,投向了不知名的远方,投向了那个名叫阿禾的姑娘所在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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