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rray(5) { ["chapterid"]=> string(8) "43758111" ["articleid"]=> string(7) "6344455" ["chaptername"]=> string(8) "第47章" ["content"]=> string(3740) "

“于嗟阔兮,不我活兮。于嗟洵兮,不我信兮。”(唉,相隔太遥远,不能相聚欢。唉,离别太长久,誓言难实现。)

《击鼓》第四章中的诗句,如同鬼魅般浮现在脑海。这哪里是简单的思乡?这是在生死线上挣扎过后,对“死生契阔”誓言的巨大怀疑与悲鸣!相隔的不仅是地理的“阔”,更是生死阴阳的“阔”;那无法实现的“信”(诺言),正是这残酷战争对人性最无情的嘲弄!

“土国城漕,我独南行。”(别人修路筑城墙,我独从军到南方。)

当初读到这句,只觉是征夫的抱怨。此刻身临其境,才明白这“独”字背后,是何等沉重的孤独与不公!那些修筑工事的人,至少性命尚在,而“南行”的我们,每一步都可能踏入死亡的深渊。

就在这时,我注意到不远处,一个年纪很轻、脸上还带着稚气的士兵,正蜷缩在一个弹坑里,肩膀微微耸动。他手里紧紧攥着一块半旧的、绣着拙劣花纹的帕子,正对着那帕子,用极低的声音,哽咽地、反复地念叨着:

“……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阿禾……等我……一定要等我回去……”

他的声音破碎,充满了恐惧与祈求。那名叫“阿禾”的,想必是他心爱的姑娘,是他在这地狱中坚持下去的唯一念想。

我的“共情”之力,清晰地感受到了他那份几乎要被恐惧压垮,却依旧死死抓着那誓言作为救命稻草的、脆弱而执着的希望。这份希望,在此刻这环境中,显得如此珍贵,却又如此……不堪一击。

我的“岁月回响”之力,则将这年轻士兵的低语、他手中那方承载着无限情意的帕子、以及这休整之地弥漫的绝望与希冀交织的矛盾氛围,一同深深地记录下来。这不再是宏大的战争场面,而是具体到个人的、在死亡阴影下对爱情与生命的最后坚守。

然而,战争的巨轮并不会因个人的悲欢而停止转动。

急促而尖锐的号角声再次划破天空!那是敌军新一轮进攻开始的信号!

休整地瞬间如同被投入沸水的冰块,炸开了锅!

军官声嘶力竭的吼叫再次响起:“起来!都起来!列阵!敌军上来了!”

疲惫到极点的身体发出抗议的哀鸣,但求生的本能和军令的威严,还是驱使着幸存者们挣扎着爬起来,重新握紧武器,拖着伤痕累累的身体,再次组成那道薄弱的、仿佛一触即溃的防线。

我看到那个年轻的士兵,慌忙将帕子塞进怀里,用脏污的袖子狠狠抹了把脸,抓起身边的长矛,眼中虽然还残留着泪光,却也多了一丝被逼到绝境的凶狠。

我也深吸一口气,压下喉咙里的腥甜,再次握紧了长戈。体内的“坚韧”之力疯狂运转,压榨着这具身体最后的潜力。“同袍之志”虽然因同伴的凋零而削弱,却依旧在我与身边这些残存的、陌生的面孔之间,建立起一丝微弱的、关乎共同存亡的纽带。

我们面对着前方再次涌来的、如同潮水般的敌军,准备迎接又一轮的死亡冲击。

“击鼓其镗,踊跃用兵……”那催命的诗句再次回响。

但这一次,我心中回荡的,更多的是那年轻士兵破碎的誓言,是那“于嗟阔兮,不我活兮”的深沉悲慨。

我知道,这首用血与火、誓言与离别写就的诗篇,其最核心的悲剧性,正在这反复的厮杀与绝望的坚守中,一步步走向高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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