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rray(5) { ["chapterid"]=> string(8) "43758076" ["articleid"]=> string(7) "6344455" ["chaptername"]=> string(8) "第41章" ["content"]=> string(3692) "
因为有同伴在侧,她似乎暂时从那种深沉的思念中抽离出来,脸上露出了几日来我未曾见过的、轻快的笑容。那笑容如同雨后的阳光,清澈而明媚,让我几乎能想象出,若她等待的人此刻出现,该是何等动人的场景。
我的“共情”之力,能同时感受到她此刻短暂的欢愉,以及她那同伴试图安慰、分散她注意力所带来的那份温暖的友情。
然而,这轻松的氛围并未持续太久。当彩虹渐渐淡去,官道上再次出现一个身着青色深衣、身形与年纪都与她所等之人有几分相似的年轻士子时,她的笑容瞬间凝固了。
她下意识地上前一步,扶住墙垛,身体微微前倾,目光紧紧追随着那个身影。她的同伴也察觉到了她的变化,轻轻拉了拉她的衣袖,低声说了句什么,似乎在提醒她不要失态。
那士子并未登上城墙,而是在城下与熟人拱手作别后,便转入了另一条街巷,消失不见。
希望如同泡沫般再次破灭。
她缓缓收回目光,眼中的光亮迅速黯淡下去,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迅速,仿佛那短暂的欢愉透支了她本就所剩无几的期盼。她没有说话,只是对同伴摇了摇头,脸上努力想挤出一个表示“我没事”的笑容,但那笑容却比哭泣更令人心酸。
她的同伴叹了口气,挽住她的手臂,低声安慰着。
就在这时,一阵带着凉意的风穿过城阙,吹动了她们的衣裙和发丝。少女抬起头,望着那空无一人的、通往远方的官道,又环视了一下这承载了她无数期待与失望的城楼,一种混合着焦灼、委屈、不甘与深深无奈的情绪,如同决堤的洪水,终于冲垮了她连日来努力维持的平静。
她轻轻挣脱同伴的手,向前走了几步,来到城墙的边缘,双手紧紧抓住冰冷的墙砖,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她不再刻意压低声音,而是用一种带着微微颤抖、却又清晰无比的语调,向着虚空,向着那或许永远也听不到的人,吟诵出了心底积压已久的话语:
“青青子佩,悠悠我思。纵我不往,子宁不来?”(你衣领青青,长久牵动我思绪。纵然我不曾去找你,难道你就不能主动前来?)
她的声音不大,却因情绪的灌注而显得格外有穿透力,在雨后的清新空气中回荡。诗句从“子衿”延伸到“子佩”(衣带上的佩玉),思念的对象变得更加具体,而那诘问也从“不嗣音”(不传音信)变成了更直接的“不来”(不前来),情感愈发强烈、直白。
她的同伴在一旁,担忧地看着她,却没有再阻止。
少女吟诵完这两句,停顿了片刻,仿佛在积蓄最后的力量。然后,她微微提高了音量,那声音里带着一种仿佛用尽全部心力的渴望与质问,吟出了《子衿》最终、也是最脍炙人口的句子:
“挑兮达兮,在城阙兮。一日不见,如三月兮!”(走来走去踱步啊,在这高高城楼啊。一天不见你的面,好像已有三月长啊!)
“挑兮达兮”(走来走去),这四个字,无比精准地描绘出了她这些时日在这城阙之上,反复徘徊、焦灼等待的情状!而那“一日不见,如三月兮”的夸张比喻,在此情此景下,显得如此真实而痛切!
吟罢,她仿佛被抽空了所有力气,身体微微晃了一下,倚靠在了墙垛上,低下头,肩膀轻轻抽动。她的同伴连忙上前扶住她,轻声安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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