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rray(5) { ["chapterid"]=> string(8) "43758054" ["articleid"]=> string(7) "6344455" ["chaptername"]=> string(8) "第34章" ["content"]=> string(3705) "
我安静地坐在自己的席位上,扮演着一个“略通音律、性情温和”的士人角色,偶尔与邻座交谈几句,目光却不由自主地,一次次飘向那传来蟋蟀鸣叫的角落。
“嚯嚯……嚯嚯……”
那声音不大,却异常执着,如同一个冷静的旁观者,在提醒着这场繁华盛宴的每一位参与者:时间,正在一寸寸地流逝;生命,正在一点点地走向那个必然的终点。
“蟋蟀在堂,役车其休。今我不乐,日月其慆。”(蟋蟀进屋鸣叫,服役的车子也该休息。如今我再不享乐,时光便要匆匆溜走。)
诗句在脑海中回响。这里的“役车其休”,与《伐檀》中那无休止的劳役形成了何等讽刺的对比!一边是劳动者在“坎坎”声中耗尽血汗,一边是贵族在“嚯嚯”声中感慨“役车其休”,担忧“日月其慆”(时光流逝)。
我的体内,那源自《伐檀》世界的、对不公的敏锐感知,与此刻“共情”到的、贵族们那精致却脆弱的享乐主义,发生了剧烈的碰撞。一种难以言喻的荒谬感与悲凉感,涌上心头。
宴会至半酣,气氛愈发慵懒。有人开始醉倒,伏在案上酣睡;有人眼神迷离,拉着侍女调笑;主人依旧在强打精神,维持着宴会的热闹,但他眼角眉梢的疲惫,已难以掩饰。
“嚯嚯……嚯嚯……”
蟋蟀依旧在鸣叫,声音在逐渐冷清下来的厅堂里,显得越发清晰、刺耳。
我放下酒爵,望向窗外。漆黑的夜空下,不知又有多少“坎坎”伐檀者,在饥寒交迫中挣扎,而这里,却在上演着“今我不乐,日月其除”的感伤。
《蟋蟀》的篇章,在此刻,向我揭示了它华丽外衣下,那属于特定阶层的、带着一丝颓废与无奈的内核。
《唐风·蟋蟀》见证进度:42%……
系统的进度开始记录。
我知道,这场宴饮,这蟋蟀的鸣叫,还远未到结束的时候。那关于时光与享乐的矛盾思绪,还将在这位大夫的心中,继续发酵。
夜宴的喧嚣如同潮水,在子时前后逐渐退去。丝竹声歇,宾客们或携醉意相互搀扶着告辞,或被侍从引往备好的客舍安歇。华美的厅堂内,只剩下杯盘狼藉,灯火也熄灭了大半,只余几盏守夜的孤灯,在空旷中投下摇曳而拉长的阴影。空气中依旧弥漫着酒气与残羹冷炙混合的、略带颓败的气息。
我没有立刻离去,以“醒酒”为名,征得侍从同意后,独自留在了渐趋寂静的厅堂外廊。凉如水的夜风拂面,带来庭院中草木的清新,也稍稍驱散了那萦绕不散的奢靡暖意。体内那蛰伏的“坚韧”之力,在这清冷中仿佛重新找到了呼吸的空间。
“嚯嚯……嚯嚯……”
蟋蟀的鸣叫,在万籁俱寂的深夜里,变得愈发清晰、执着,甚至带着一丝咄咄逼人的意味。它不再仅仅是背景音,而是成了这夜色唯一的主宰,用它那永不停歇的节奏,反复吟唱着光阴的挽歌。
我的“共情”之力,此刻不再需要分散去感知众多宾客的复杂心绪,而是可以更加专注地,投向那宴会的主人——那位身着玄端绣袍的大夫。他并未随最后一批客人离开,也没有立刻去休息,而是独自一人,负手立于廊下,仰望着墨蓝色的、缀满寒星的夜空。他挺拔的背影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有几分落寞,与方才宴席上那个谈笑风生、倡导及时行乐的主人判若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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