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rray(5) { ["chapterid"]=> string(8) "43758028" ["articleid"]=> string(7) "6344455" ["chaptername"]=> string(8) "第27章" ["content"]=> string(3856) "
我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是和那些伐木者一样的、几乎被汗水和泥土染成同色的粗糙短褐,手上戴着简陋的皮掌套,已然磨得发亮破损。一柄沉重的斧斤就靠在我脚边的树墩上,冰冷的金属斧刃反射着林间破碎的阳光。脑海中多了些如何发力、如何选择下斧角度以避免夹斧的模糊记忆——这是系统赋予的“基础技能”。
体内那刚刚增强的“岁月回响”之力,在此刻受到了强烈的冲击。它不再感应那些精微的、属于士大夫的精神悲怆,而是被这原始的、暴烈的、关乎生存与剥夺的体力劳动场景所充斥。无数代伐木者在此留下的汗水、疲惫、乃至无声的怨愤,如同地底奔涌的暗流,被这股力量隐约捕捉,让我的心情不由自主地沉重起来。而“共情”之力,则让我瞬间感受到了空气中弥漫的那种被驱策的压抑,以及劳动者们那隐藏在机械动作下的、深藏的麻木与一丝不易察觉的火星。
“喂!新来的!别愣着!”一个粗哑的吼声打断我的思绪。
一个监工模样的人,手持皮鞭,站在一块较高的土坡上,眼神锐利如鹰,扫视着整个伐木场地。他指着我,又指了指旁边一株已经被砍出巨大缺口的檀木(一种质地坚硬的良材),“去那边!跟着他们,一起砍!日落前,这棵树必须放倒!”
没有选择。我深吸了一口充满木屑的空气,拾起那柄沉重的斧斤,走向指定的位置。斧斤入手极为沉重,远超我的想象,仅仅是提着它行走,就感觉手臂肌肉在抗议。
我加入的是由五六个汉子组成的小组,负责攻克那株巨大的檀木。他们看了我一眼,目光漠然,没有欢迎,也没有排斥,只是默默地让出一点位置,然后继续着那仿佛永无止境的砍斫。
“坎坎!坎坎!”
斧斤砍入坚硬檀木的声音,短促、沉闷、震得人虎口发麻。我学着他们的样子,调整呼吸,看准角度,用力挥下。
“咚!”
一股巨大的反震力从斧柄传来,沿着手臂直冲肩膀,让我几乎脱手。掌心传来火辣辣的疼痛,显然立刻磨出了水泡。这劳动,远非系统灌输的“基础技能”所能轻松应对。我咬紧牙关,调动起体内那源自《式微》的“坚韧”之力。一股微弱却确实存在的耐力流入疲惫的肌肉,帮助我稳住颤抖的手臂,再次举起斧斤。
“哼唷!”
“坎坎!”
周围的伐木者们,似乎形成了一种天然的节奏。他们并不交谈,只是依靠着那简单的号子和斧斤落地的声音来协调动作,如同一部精密的、却又充满悲壮感的机器。我的“共情”之力,让我能感受到他们之间那种无需言语的默契,那是在长期共同劳作、共同承受压力下形成的纽带。同时,我也能感受到他们那被汗水冲刷得近乎麻木的疲惫,以及对监工手中皮鞭那隐晦的忌惮。
我们就这样,一斧一斧,砍伐着这株不知生长了多少年的巨木。木屑纷飞,汗水如雨滴落,融入脚下的泥土。阳光在移动,林间的影子被拉长。
监工在土坡上来回踱步,偶尔发出催促的呵斥,皮鞭在空中抽出清脆的炸响,让所有劳役者的动作都不由自主地加快几分。
休息的间隙短暂得可怜。我们瘫坐在树墩或倒木上,抓起旁边木桶里浑浊的凉水,大口灌下。没有人说话,只有沉重的喘息声。我看着身边一个年纪稍长的伐木者,他靠着树干,闭着眼,胸膛剧烈起伏,古铜色的脊背上,除了汗水,还有几道泛白的旧鞭痕,如同扭曲的蚯蚓。
" ["create_time"]=> string(10) "1764633919"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