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rray(5) { ["chapterid"]=> string(8) "43758014" ["articleid"]=> string(7) "6344455" ["chaptername"]=> string(8) "第22章" ["content"]=> string(3748) "
我见证了。
见证了何为宗庙倾颓,何为故国之悲。
这不再是诗句,这是一个王朝的坟墓,一个老人用生命最后的烛火,在为它唱响的挽歌。
夜色,如同墨汁般,迅速弥漫开来,吞噬了废墟,吞噬了离离的黍稷,也吞噬了那个依旧在低声啜泣的、孤独的身影。
新的诗篇,以最沉重的方式,揭开了它的序幕。
夜色如墨,将宗庙废墟与离离黍稷彻底吞没,唯有凄冷的月光勾勒出断壁残垣狰狞的轮廓。那位玄端老人的啜泣声早已被风声掩盖,他孤独的身影也融入了更深的黑暗,仿佛从未出现过。但我知道,他就在那里,或许蜷缩在某处尚能遮风的角落,或许依旧固执地站立在那片荒芜的庙台前,用他最后的生命烛火,对抗着这无边的死寂与遗忘。
我没有离开。体内那汹涌的“共情”之力与“岁月回响”之力,如同被投入巨石的深潭,激荡不休,让我无法轻易从这片悲伤之地抽身。我在距离老人先前站立处不远的一处半塌的偏殿基座下,寻了个相对避风的角落,靠着冰冷潮湿的石壁坐下。空气中弥漫的沉重历史悲怆感,几乎凝成了实质,压迫着我的胸腔。
能量储备:98/100。躯体状态:健康(精神持续承受高负荷情感冲击)。
《王风·黍离》见证进度:58%……
系统的提示冰冷地标注着我的状态。能量因情绪的剧烈波动而略有消耗,进度则在缓慢而坚定地推进,仿佛在丈量着这片土地所承载的伤痛深度。
我闭上眼,尝试运转体内那源自《桃夭》与《野有蔓草》的“生机勃发”之力,试图从中汲取一丝温暖与平衡。然而,这股代表生命欢欣的力量,在此地显得如此格格不入。它刚一流转,便仿佛触动了废墟下沉睡的无数悲魂,更加汹涌的、破碎的历史片段如同冰锥般刺入我的意识——鼎彝坠地的轰鸣,宫娥内侍奔逃的哭喊,铁蹄踏碎玉阶的脆响,还有那最后一声、代表着礼乐崩坏的、断裂的琴弦之音……
我猛地睁开眼,额角已渗出冷汗。强行在此地寻求“生机”,无异于在坟茔上栽种鲜花,只会惊扰亡魂,徒增感伤。
无奈,我只能放弃,任由“共情”与“岁月回响”之力被动地吸收、承载着这片土地的悲伤。这是一种煎熬,却也是唯一能与这《黍离》篇章深度共鸣的方式。
长夜漫漫,风声如泣。
不知过了多久,当天边泛起一丝微弱的、如同鱼肚般的灰白时,我听到了一阵极其轻微、却规律异常的声响。那不是风声。
我悄然起身,循着声音望去。
在渐亮的晨光中,我又看到了那个玄端老人。
他并没有蜷缩或呆立,而是正在……劳作。
他手中拿着一把小小的、显然是精心打磨过的石铲,正蹲在那片曾经是宗庙主殿前广场的空地上,极其小心地,一下一下,清理着几株生长在石缝间的、特别茂盛的黍稷周围的杂草。他的动作缓慢而专注,仿佛在进行一场无比神圣的仪式。每拔掉一根杂草,他都会仔细地将根部的泥土抖落干净,再轻轻抚平被扰动的地面。他并非要耕种,因为他并未开垦新的土地,也未曾收割那些已然成熟的黍米。他只是在……清理。
他是在清理这片属于周室列祖列宗的“庭院”,是在用他力所能及的方式,维持着这片废墟最后的一丝体面与尊严,对抗着那无时无刻不在侵蚀着一切的荒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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