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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ring(8) "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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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ring(2792) "又转向我身边的顾淮。
眼神里，充满了陌生和警惕。
“他是谁？”
“我是你妈妈的朋友。”
顾淮替我回答了，语气温和，却又带着一丝不容置喙的疏离。
周念的眉头皱了起来。
他挣扎着想坐起来，却因为身体虚弱，又重重地跌了回去。
“我爸呢？
我爸在哪里？”
他急切地问道。
我的心，瞬间凉了半截。
他醒来，第一件事，不是向我道歉，不是为自己的行为忏悔。
而是找他那个所谓的“爸爸”。
到了这个时候，他心里记挂的，还是那个把他当成工具，用完就扔的男人。
我突然觉得，自己这一夜的担心和守护，就是一个笑话。
顾淮的脸色也沉了下来。
他大概也没想到，周念会执迷不悟到这种地步。
“他不会来了。”
顾淮的声音冷了下来，“在你被他偷走所有钱，扔在酒店的那天起，他就已经放弃你了。”
“不！
不可能！”
周念激动地反驳，声音因为虚弱而嘶哑。
“爸他是有苦衷的！
他说他要去筹钱，他要去干一番大事业，等他成功了就会回来接我！”
“他说，我们才是一家人！
他说你……说你们都是外人！”
他的目光，直直地射向我，充满了怨恨和指责。
那一刻，我终于明白。
周文斌给他灌了多少迷魂汤。
也终于明白，我这个儿子，已经蠢到无药可救了。
他根本不是天真。
他只是自私。
他想要的，从来不是什么父爱，什么完整的家。
他想要的，只是一个能让他过上好日子的“爸爸”。
一个能满足他所有虚荣心的提款机。
以前，这个角色是我。
现在，他觉得周文斌能给他更好的，于是他毫不犹豫地选择了他。
哪怕周文斌一次又一次地欺骗他，利用他，抛弃他。
他还是抱着不切实际的幻想。
因为他不肯接受，他选错了。
他不肯承认，他看上的那个“爸爸”，只是一个彻头彻尾的人渣。
承认了，就等于否定了他自己。
我笑了。
发自内心地笑了出来。
笑自己的可悲，笑自己的愚蠢。
我居然还在为这样一个东西，心痛，自责。
我站起身，拿起放在床头柜上的那碗已经凉透了的粥。
然后，走到窗边，打开窗户，毫不犹豫地将它倒了出去。
粘稠的米粥，在空中划过一道白色的弧线，消失在楼下的草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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