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皱了皱眉，却没上前阻止——现在不是讲仁慈的时候，守住张家口，比什么都重要。
走到北门时，他看到几个士兵正围着一辆马车，马车上装着刚从百姓家里抢来的棉衣。
一个士兵拿起一件补丁摞补丁的棉袄，往身上比划了一下，笑着对同伴说：“有了这棉袄，晚上站岗就不用冻得发抖了。”
后宫淳勒住马，看着那些棉衣，心里突然涌上一股无力感。
帝国的士兵，竟然要靠抢百姓的棉衣过冬，而635旅的士兵，却能穿着加厚棉靴、吃着肉罐头——这样的差距，靠意志力真的能弥补吗？
“司令官。”一个军官跑过来，敬礼后递上一份情报：“大同独立混成旅来电，他们在半路遇到了游击队的袭扰，行军速度比预计慢了一天，可能要四天才到。”
后宫淳接过情报，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
游击队的袭扰、援军迟到、城内兵力不足、635旅虎视眈眈……所有的麻烦都凑到了一起。
他抬头望向张北县的方向，心里默默祈祷：635旅，你们千万不要现在进攻，再等几天，只要再等几天，援军就到了。
可他心里清楚，这不过是自欺欺人。
635旅拿下张北县后，士气正盛，又有充足的补给，肯定会乘胜追击。
他能做的，只是尽量做好防御，等着徐州会战传来胜利的消息，等着大本营腾出手来，派援军收拾635旅。
夜幕降临，张家口城内一片寂静，只有城墙上士兵的脚步声和远处偶尔传来的狗吠。
后宫淳坐在司令部里一夜未眠。
窗外的雪还在下，落在地上，盖过了白天被踩脏的痕迹，仿佛能掩盖所有的狼狈和不安。
他不知道，这场靠“缓兵计”支撑的防御，能坚持多久。他只知道，只要徐州会战还在继续，察哈尔就只能暂时被放弃，635旅就还能继续给帝国制造麻烦。
而他这个第26师团的司令官，能做的，只是守着这座孤城，等着那遥不可及的援军……
趁你病，要你命。
康保县指挥部的地图前，张扬看着张家口的位置——从狼窝沟到张北县，635旅的兵锋已经撕开察哈尔北部的口子，现在，该啃下最后一块硬骨头了。
窗外的雪已经停了，阳光透过窗棂洒在地图上，把“张家口”三个字照得格外醒目，也照亮了他眼底的决心。
徐州会战牵制了鬼子主力，这是拿下张家口、彻底控制察哈尔的最佳时机。
“给王守业发报。”张扬转身走到桌前，拿起笔在电报纸上快速书写：“命一团、二团从张北县正面推进，炮兵团提前部署在狼窝沟南侧高地，凌晨五点发起炮击；三团从沽源县迂回，切断张家口鬼子向多伦撤退的路线。”
他心里清楚，徐州会战还在胶着，鬼子的注意力全在台儿庄的战壕里，察哈尔这边，后宫淳手里只有四千人，就算加上姗姗来迟的大同援军，也挡不住635旅的锋芒。
四个月的窗口期，足够他们拿下整个察哈尔，把察哈尔打造成铁板一块的抗日根据地。
“是。”通讯兵连忙去发电报。
这次拿下张家口，不用新招募的士兵，甚至只需要5000人，可以轻松拿下。
当天下午，张北县的集结号响彻雪原。
一团的士兵们背着M1加兰德步枪，整齐地站在卡车旁，枪托上的积雪还没融化，却没人伸手去拂——经历过狼窝沟和张北县的胜利，他们眼里满是对战斗的渴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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