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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ring(7) "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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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ring(2820) "B区已开始撤离，A区接收第二批物资。
C区信号断了。
我守在这里，如果有人还能呼救，我要让他们知道，外面有人在听。
再下一页。
凌晨0:12听到头顶有动静，像是有人在搬东西。
希望是救援队。
如果是我撑不住了，请把我的徽章交给孩子。
别管我，先救孩子。
董飞宇的手开始抖。
他一页页翻下去，后面的纸被水泡过，字迹模糊。
最后几页只剩痕迹，看不出写了什么。
他停下，盯着“别管我，先救孩子”这几个字。
眼泪掉下来，落在纸上，墨色晕开一点点。
“我一直记得那一晚。”
他说，声音很低，“我记得我说‘先去A区’，我记得对讲机里你说C区没人回应。
我记得车开走的时候，后视镜里能看到那边的火光。
我以为……是我放弃了她。”
林蘭看着他，“你没有。
你当时接到的指令是A区优先。
所有队伍都这么安排。
只有她，自己留了下来。”
董飞宇摇头，“可我明明可以违令。
我可以带人回去。
我可以——”“你回不去。”
林蘭打断他，“路塌了。
二十分钟后，整片楼群二次坍塌。
她所在的位置，完全被埋。
就算你当时调头，也来不及。”
帐篷里安静下来。
外面风停了，雨滴落在帆布上，嗒、嗒、嗒。
董飞宇低头看着自己的手。
那只手沾了血，也沾了灰。
他曾用这只手画图纸、按快门、扶起摔倒的孩子。
也曾用它，在九年前那个晚上，签下撤离确认单。
原来他记错的不是时间，不是地点，不是命令。
他记错的是责任的归属。
他不是没救她。
他是被规则拦在了外面。
而她，选择了留下。
“所以这些年来。”
他慢慢说，“我不是在后悔没救人。”
“我是在怪自己，为什么活下来了。”
林蘭没说话，只是把本子轻轻推到他手边。
他把本子抱在怀里，像抱着一件不能丢的东西。
眼睛闭了很久，再睁开时，眼白还是红的，但不再慌乱。
“周启明。”
他说这个名字时，语气变了。
不是愤怒，也不是恐惧。
是清楚。
“他当年压了消息。”
“现在又在做一样的事。”
“这不是巧合。”
林蘭点头，“所以我才给你这个。”
她站起身，看了看表，“天快亮了。
前线要开协调会，我得去报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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