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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舒然握着筷子的手指开始微微收紧,指节泛出白色。胸腔里那股从看到他回来时就隐隐盘旋的不安,如同被投入催化剂的化学反应,开始迅速发酵、膨胀。

她终于抬起头,不再试图寻找话题,而是直直地看向他。

灯光下,他的面容依旧英俊迫人,棱角分明,只是那眉宇间笼罩着一层她从未见过的、深沉的疲惫和一种……近乎尘埃落定的平静。那不是暴风雨前的宁静,而是风暴过后,万物凋零、一片死寂的荒芜。

他不再是那个会因为她的失约而隐忍怒意,会因为她的辩解而冷声质问,甚至会因为她偶尔的讨好而流露出一丝无奈纵容的江砚辞。

眼前的这个男人,熟悉又陌生。

他坐在那里,近在咫尺,却像隔着一整个银河系。他身上散发出的那种冰冷的、拒绝一切靠近的气息,比之前任何一次争吵、任何一次冷战,都更让她感到恐慌。

一种强烈的、没由来的预感,像冰冷的藤蔓,猝不及防地缠上了她的心脏,越收越紧,几乎让她无法呼吸。

她感觉,有什么东西……有什么非常重要的东西,正在以一种无可挽回的速度,从她的指缝间,从她的生命里,彻底地、决绝地流逝。而她,甚至不知道那具体是什么,只是被这种庞大的、即将失去一切的恐惧感,攫住了全部心神。

这顿看似寻常的“家庭晚餐”,此刻在她眼中,却像一场无声的、残酷的告别仪式。

她张了张嘴,喉咙干涩发紧,却再也发不出任何一个音节。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平静地用完餐,细致地帮儿子擦干净手和脸,然后抱起儿子,用一种温和却不容置疑的语气说:“念泽,爸爸带你上楼洗澡,讲故事。”

自始至终,他没有再看她一眼。

父子俩的身影消失在餐厅通往二楼的旋转楼梯口。

温舒然独自一人,僵坐在长长的餐桌尽头。面前精美的菜肴早已失去了热气,冰冷的,如同她此刻的心。华丽的餐厅空旷得可怕,只有头顶那盏巨大的水晶吊灯,散发着冰冷而炫目的光芒,映照着她脸上逐渐褪去血色的、茫然又恐慌的神情。

挽歌,已然奏响。而她,是最后一个意识到的人。

那场如同最后挽歌的晚餐之后,豪宅内的空气仿佛被彻底抽空,只剩下令人窒息的真空。江砚辞再次从这所房子里消失了,如同水滴融入大海,没有留下任何痕迹,也没有任何解释。他甚至没有再回顶层公寓,秦舟的口风紧得像保险柜,只含糊地表示江总近期公务繁忙,需处理跨国并购的后续事宜。温舒然试图拨打他的电话,听筒里传来的永远是那个冰冷而礼貌的提示音,仿佛他这个人连同他的号码,一起从她的世界里被格式化了。

在这种令人心慌的、彻底的沉寂中,一个特殊的日期,悄无声息地到来了。

日历上,那个被一枚烫金心形贴纸标记出的数字,像一枚生锈的图钉,刺眼地钉在格子里——是他们结婚六周年的纪念日。

往年的这一天,根本无需温舒然费心记忆,江砚辞总会提前许久便开始不动声色地准备。有时是包下整个旋转餐厅,脚下是璀璨的城市夜景,空气中飘荡着悠扬的小提琴曲;有时是突然带着她飞往某个私人海岛,在细软的白沙和蔚蓝海水的包围中,度过只属于他们的二人世界;最不济,也会有一大早便送到床边的、带着露珠的稀有品种玫瑰,一份价值不菲、显然耗费了心思挑选的珠宝或艺术品礼物,还有他无论多忙都会准时回家陪她共进的、充满了温柔爱意的晚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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