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表白直接而朴实，没有华丽的辞藻，却每一个字都敲在顾曼的心上。她看着他眼中毫不掩饰的真诚和那深不见底的情感，心中的最后一丝不安也消散了。她反手握住他宽厚的手掌，嘴角扬起一抹温柔而幸福的笑意。
“我知道。”她轻声说，“我也是认真的，江河。”
阳光彻底驱散了夜色，透过窗户，将相拥的两人笼罩在一片温暖的光晕之中。昨夜暴雨的狂野已然过去，留下的，是雨后初霁的清新，与两颗紧紧相依、共同面对未来的坚定的心。
晨光透过素雅的窗帘，将卧室染成一片柔和的暖黄色。赵江河靠在床头，并没有像往常一样立刻起身。他侧着头，凝视着身旁仍在熟睡的顾曼。她像一只倦极的猫儿，蜷缩在被子裏，黑发铺散在枕畔，衬得那张清丽的睡颜愈发恬静。露在薄被外的肩头，肌肤白皙细腻，上面还残留着几处他情难自禁时留下的浅淡红痕，如同雪地裏落下的梅花瓣，刺目又勾人心魄。
一种前所未有的、混杂着巨大满足、深沉怜爱以及一丝如梦似幻的恍惚感，充斥着他的胸腔。他下意识地伸手，想去摸放在床头柜上的烟盒——那是他偶尔熬夜写材料时用来提神的，平时极少触碰。
“咔哒”一声轻响，火苗窜起，点燃了香烟。他深深吸了一口，辛辣的烟雾涌入肺腑，带来轻微的眩晕，却奇异地让他澎湃的心潮稍微平复了一些。他很少抽烟，但此刻，似乎只有这缕缕青烟，才能承载他内心那复杂而汹涌的情绪。
男人的快乐……他以前从未如此真切地体会过。那不仅仅是身体极致的欢愉，更是灵魂被全然接纳、紧绷的神经彻底松弛后，所带来的巨大安宁与充盈。他看着顾曼沉睡的侧脸，想到昨夜她由最初的生涩到后来的热烈回应，想到她情动时迷离的眼波和破碎的呜咽……一股热流再次不受控制地在小腹窜动。他赶紧又吸了一口烟，强行压下这不合时宜的躁动。
烟雾在晨光中袅袅盘旋、消散。激情退去，更为现实和深沉的东西开始沉淀下来。他不是那种贪图一时之欢、不负责任的男人。相反，越是珍视，他考虑得越远。
真心喜欢她，就要给她未来。
这个念头如同烙印，清晰地刻在他的脑海里。顾曼不是林晓薇，她独立、优秀、见识广博，有着体面而富有前景的工作。他赵江河，一个从钢厂爬上来的借调干部，凭什么拥有她？仅仅靠昨夜的情动和此刻的温存吗？
不，远远不够。
他想要的是长久的、光明正大的相伴。是清晨一起醒来的无数个日子，是下班后温暖的灯光和可口的饭菜，是能并肩站在人前，接受所有祝福的未来。而这一切，都需要坚实的根基。
这根基，就是他赵江河必须闯出的前程。
他必须牢牢抓住这次借调的机会，必须在国资委站稳脚跟，必须尽快解决级别问题，必须拥有一个配得上她的身份和能力。他不能再满足于按部就班，他需要更快的成长，更大的舞台。周启明的赏识是梯子，但能爬多高，最终取决于他自己。
他又点燃了第二根烟，烟雾缭绕中，他的眼神变得愈发锐利和坚定。之前的奋斗，多少带着些为自己、为摆脱出身境地的个人色彩。而从这一刻起，他的肩膀上，明确地扛上了另一个人的未来。这份责任，沉甸甸的，却给了他前所未有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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