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管摇头：“昨晚交完班就走了，说是家里有事请假一周。”
顾知遥没再说话。她回到办公室，第一时间更改所有私人设备密码，关闭云端同步功能。重要事项改用手写笔记，锁进抽屉。她还让人送来一台老式录音笔，不再用手机录音。
当天下午，她叫来周予安。
“从今天起，核心指令用离线对讲机传递。”她说，“只限我们两人。”
周予安点头，接过新配发的设备。外壳是哑光黑，没有品牌标识，频率随机跳变。他试了下通话质量，声音清晰。
“我已经在办公室布置反侦测装置。”顾知遥说，“如果有隐藏摄像头或定位芯片，信号干扰器会报警。”
晚上七点，公司陆续下班。顾知遥留在办公室，等所有人离开后，她走到窗边，拉开百叶帘一条缝，观察楼下动静。
一辆无牌黑色轿车停在对面巷口，车灯熄着。
一个人影坐在驾驶座，低着头，像在等什么。
她拿出前台登记簿，翻到今天下午的访客记录。自己名下的高档会所预订赫然在列，时间是晚上八点。这是她故意放出的假行程。
她没去会所，而是提前半小时进入地下车库备用通道，躲在消防楼梯间。周予安负责远程监控周边动态。
七点五十六分，一辆没有标识的车辆驶入会所后巷，停了四十分钟。一名戴帽男子下车，绕着建筑走了一圈，动作缓慢，像是在确认什么。他右手插在外套口袋里，左手戴着黑色手套。
八点三十七分，车辆启动离开。
周予安驾车尾随，在第三个路口跟丢。对方驶入高架桥下匝道后迅速变道，消失在车流中。技术组没能截获车牌，但拍到了驾驶侧轮廓。
照片传回时，顾知遥正在查看反侦测系统的扫描结果。她放大图像，盯着那人的左手。
手套边缘露出一小块皮肤，上面有一道陈年疤痕，呈Y字形。
她突然愣住。
这个形状……她见过。
记忆猛地被撕开一道口子。十五岁那年冬天，父亲出车祸的雨夜。她坐在后座，车子失控撞上护栏。救护车还没到，她爬下车，在桥下看见一个穿雨衣的男人。他站在积水里，一动不动地看着他们家的车灯。后来警察说没人去过现场，可她记得很清楚——那人抬起左手，袖口滑落，手背上有道Y形伤疤。
她当时以为是幻觉。
现在，它回来了。
顾知遥的手指微微发抖。她退出照片界面，打开档案馆数据库，输入父亲生前最后出席的行业晚宴信息。几分钟后，一张泛黄的合影扫描件跳出。
她打印出来，用红笔圈住角落里一个模糊身影。那人戴着帽子，脸看不清，但左手缠着绷带。站位极偏，不像受邀嘉宾，更像是混进去的。
她盯着那张复印件，呼吸变慢。
这不是冲着星光来的。
是冲着她来的。
周予安敲门进来时，她正把照片塞进保险柜。
“干扰器有反应吗？”他问。
“没有。”她说，“但我们可能漏了什么。”
周予安沉默几秒，“你要查下去吗？”
顾知遥看着他，“我已经没得选了。”
周予安点头，转身离开。走到门口时，他的手机震动了一下。他拿出来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是一串乱码。接通后，对方只说了一句：“她开始想了。”
他挂断电话，走出大楼。夜风吹起衣角，他抬手按了按耳机，低声说：“继续待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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