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重新打开邮件草稿，往下拉，看到周予安写的备注：
＞ “星海文化2021年8月股权转让协议中，签字笔迹与李志明前任秘书一致。该秘书半年前移民加拿大，最后一次向苏曼转账为案发前三天。”
她猛地抬头。
这个信息她昨天才确认，连法务都没来得及整理成报告。
他是怎么知道的？
她想问，但他已经转身走向玄关，拿起外套。
“你要去哪？”她问。
“办点事。”他说，“别打我电话。”
“等等。”她站起来，“你现在不能乱来。我们已经有计划了，等明天十点，董事会一开，他们就会……”
“来不及了。”他打断她，“你收到那条短信，说明他们已经开始反扑。你漏了一个，但他们不会只提醒你一次。”
她愣住。
“你是说……这是警告？”
“也是试探。”他穿上外套，“他们想知道你是不是真的掌握了全部。”
说完，他开门出去。
门关上的声音很轻。
顾知遥站在原地，手里还拿着电脑。她打开通讯录，拨周予安的号。
电话通了。
背景音是地铁广播，报站声模糊不清。
“你在哪？”她问。
“快了。”他说。
“你把证据交给谁？”
“安全的人。”
“周予安！”她声音提高，“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被抓，我会被牵连？你这样做不是帮我，是在毁我！”
他沉默了几秒。
然后说：“如果我消失了，那份邮件会自动发送。定时器设在七点整。密码是你入职星光传媒的日期。”
电话挂断。
她握着手机，指尖发凉。
她冲到电脑前，打开周予安留下的文件夹。除了邮件草稿，还有一个隐藏文档，标题是“给顾知遥的最后一封信”。
她点开。
第一段写着：
＞ “我知道你不让我插手，但这一次，我必须做。你不是一个人在战斗，也从来不是一个人在背负。他们想让你倒下，但我不会让他们得逞。我不是为了赎罪，是为了兑现我第一天站在这里时的承诺——我会用我的方式，保护你到底。”
下面是一整套证据链说明，包括来源、时间、关联人物，甚至还有应对警方调查的建议。
最后写着：
＞ “别来找我。如果事情败露，就说这些和你无关。所有操作都是我独立完成，与你无任何联络。我会切断一切痕迹，确保追查止于我。”
顾知遥合上电脑。
她走到窗边，拉开窗帘。
天已经全亮了。
街道上人多了起来，公交车一辆接一辆驶过。她低头看表，六点四十三分。
七点整。
邮件会自动发送。
她打开手机邮箱，准备监控林薇的收件状态。
就在这时，她注意到周予安昨晚留下的那张纸还在桌上。
她拿起来看。
上面除了她给的三个联系方式，还有四个陌生名字，分别对应四家小型财务公司，每家后面都标注了一个日期和一笔金额。
她认出来了。
这些都是傅沉用来转移资金的中间户。
她在自己的U盘里见过这些名字，但从未整理成线索。
他不仅查到了，还记了下来。
她把纸折好，放进衣兜。
然后坐回电脑前，刷新邮箱。
没有新消息。
她打开群聊“曙光”。
陈志国发了一句：“等你信号。”
林薇回：“素材已备好。”
张涛说：“热搜词锁定了五个，随时可冲。”
她没说话。
只是盯着屏幕右下角的时间。
六点五十八分。
她突然想起什么，打开摄像头测试界面。
画面里，她脸色苍白，眼睛底下有黑影。
她关掉。
七点整。
邮箱提示音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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