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知遥接过袋子，翻了个面看。这是C7巷留下的东西，监控里拍到过。她抬头盯着他。
“你怎么拿到的？”
周予安不答。
“你昨晚去了哪里？信号断了六分钟。”
他还是不说话。
顾知遥往前一步，“你是不是早就知道陈广发是谁？是不是你让他交出文件的？”
周予安终于抬眼。
“我知道你在查谁。”他说。
顾知遥心跳快了一下。
她没跟任何人说过目标是谁。U盘里的数据只有她自己看过。这个人是怎么知道的？
“你不打算动手。”周予安声音很低，“但那个人该死。”
顾知遥手指收紧，“所以你就替我做了？”
“对。”
“你杀了他。”
“对。”
空气一下子变得很沉。她说不出话。
周予安看着她，“我替你杀了那个人，因为你想他死。”
这句话像刀一样劈下来。
顾知遥脑子里一片空白。她想过很多种可能——他可能是傅沉的人，可能是对手派来的棋子，也可能只是被利用的工具。但她从来没想过，他会主动杀人。
为了她。
她张了下嘴，“你有没有想过后果？”
“想过。”
“你知道这是犯法的吗？”
“知道。”
“那你为什么还要做？”
周予安往前半步，“因为你不会。你还在查证据，还在等程序，还在想怎么合法反击。可有些事，等不了。”
“所以你就替我决定谁该活谁该死？”
“不是替你决定。”他说，“是帮你完成你不敢做的事。”
顾知遥后退一步。
她突然觉得眼前这个人很陌生。明明是他签的练习生合同，明明是她给了他机会，可现在他站在这里，眼神坚定，像是已经走到了她前面。
远远地，超出了她的控制。
“你凭什么认为我想他死？”她问。
“你的眼神告诉我的。”周予安说，“那天在办公室，你看到转账记录的时候，呼吸变了。你看到录音内容的时候，手指掐进了掌心。你没有下令，但你在想——如果这个人消失，一切是不是就结束了？”
顾知遥没说话。
她说不出反驳的话。
她是想过。
她在心里无数次希望那个幕后黑手消失。她希望有人能让他闭嘴，永远闭嘴。但她压住了这个念头。因为她知道，一旦跨过去，就再也回不来了。
可周予安没有。
他直接跨了过去。
还说是替她做的。
“我不需要这种保护。”她说。
“你需要。”周予安说，“你现在唯一的武器就是真相。但真相太慢了。而我已经帮你清掉了第一个障碍。”
“障碍？”顾知遥冷笑，“那是人命。”
“也是威胁。”他说，“他已经在销毁证据，再晚一步，你就什么都拿不到。我不能让你输。”
“所以你就杀人？”
“我不是第一次这么做。”
顾知遥猛地抬头。
“什么意思？”
周予安沉默几秒，“三年前江叙案，第一个证人翻供那天晚上，他就死了。不是意外。”
顾知遥脑子嗡的一声。
“是你干的？”
“对。”
“王德发呢？氧气管是你拔的？”
“是我。”
“苏曼呢？你见她最后一面，是不是也……”
“我没有杀她。”周予安打断她，“我只是警告她。但我猜到她活不过三天。”
顾知遥浑身发冷。
她看着眼前这个人，忽然意识到一件事。
他不是什么普通练习生。
他从出现的第一天起，就在为她清理敌人。
用最极端的方式。
“你到底是谁？”她问。
“我是你的人。”他说，“从你签下我那一刻起，我就只听你的命令。”
“我没让你杀人！”
“你不需要说。”周予安看着她，“你只要想，我就去做。”
顾知遥往后退了一步，背靠在墙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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