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现在可以把我扔回去。”她说，“但我不会再帮你杀人，也不会再替你演戏。”
办公室安静了几秒。
傅沉忽然笑了，“你知道王德发为什么会突然指认你吗？”
顾知遥没答。
“因为他收到了一段录音。内容是你和江叙的通话记录，时间是案发前三小时。他说你威胁江叙交出账本，否则让他消失。”
“假的。”
“真假不重要。”傅沉说，“重要的是有人信。而那个人，正好是董事会最大股东的女婿。”
顾知遥明白了。
这不是偶然事件。是一场精心设计的围剿。
而她，是靶心。
“你现在做的事，只会让事情变得更糟。”傅沉说，“收手，还能保住位置。继续下去，你会连呼吸权都被剥夺。”
顾知遥看着他。
这个人曾经是她的靠山，是她在公司唯一能信任的高层。可现在，他站在光里，说的话却像刀子一样往她身上扎。
“我不是你的执行者。”她说，“我也不会成为任何人的棋子。”
傅沉脸上的笑消失了。
他拿起西装外套，转身走向门口。手握住门把时，停下。
“你会为今天的决定付出代价。”
门关上了。
顾知遥站在原地，没动。
几秒后，她走回座位，打开笔记本。邮箱界面重新弹出，两个收件人还在。
她没发邮件。
而是把U盘插回接口，拷贝文件。录音、转账记录、陈广发身份注销证明、李志明秘书移民资料……全部打包，压缩加密。
然后新建一个文件夹，命名为“备份-离线”。
她拔出U盘，放进内衣暗袋。贴着胸口的位置，还能感觉到一点余温。
手机震动了一下。
一条新消息。
来自周予安。
只有四个字：
**别信他。**
顾知遥盯着这四个字，没回复。
她知道这句话什么意思。也知道发信时机太巧——正好在傅沉离开后一分钟。
是巧合？还是监视？
她不确定。
但她确定一件事。
从今天起，她不能再依赖任何人给出的信息。
她必须自己判断谁在说谎，谁在布局，谁才是真正想置她于死地的人。
她锁上电脑，站起身。
窗外城市灯火通明，楼下停车场空了一半。保安刚刚换班结束，灯光熄了不少。
她看见自己的影子映在玻璃上。
站着不动。
她也不动。
三秒后，她转身，走到保险柜前。输入密码，取出一份纸质档案。
封面写着：周予安 入职材料。
她翻开第一页。
照片上的男孩穿着白衬衫，眼神干净，嘴角微扬。申请职位是普通练习生，推荐人一栏空白。
可她记得。
当初签合同的时候，推荐人那一栏，明明填了一个名字。
她当时没注意。
现在翻遍整份档案，那个名字不见了。
像是被人用修正液涂掉，又重新打印了一遍。
她合上档案，放回保险柜。
重新坐回工位时，手机又震了一下。
还是周予安。
一条语音。
她点开。
男人的声音很低，带着一丝沙哑。
“明天早上六点，老印刷厂后巷。一个人来。”
顾知遥把手机放回口袋，屏幕还亮着那条语音。
她没回消息。
五点四十分，天还没亮，车停在老印刷厂后巷口。她下车的时候拉了下外套领子，风有点冷。巷子深处雾气很重，铁门锈了一半，地上有拖拽的痕迹。她站在原地没动，手贴在防狼喷雾上。
十分钟过去，一个人从墙角走出来。
周予安的脸上有伤，衣服脏了，像是刚打过架。他没说话，直接递出一个密封袋。里面是注射器的碎片，沾着干掉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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