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动。
她也不动。
三秒后，对面灯灭了。
她转身回到工位，打开邮箱。
刷新页面。
备份还在。
她点开定时邮件设置界面。
光标停在“收件人”一栏。
原本只有一个地址。
她输入第二个。
手指悬在回车键上。
没按下去。
而是打开了手机相册。
翻到一张照片。是周予安训练时拍的。他站在镜子前压腿，汗湿的头发贴在额角。左胸位置，纽扣确实不见了。
她放大那颗空扣眼。
金属边有一点刮痕。
和广告牌砖缝里的那枚，一模一样。
顾知遥的手指还停在回车键上。
邮箱界面亮着，两个收件人地址并列排开。她没动，眼睛盯着屏幕右下角的时间——八点五十三分。周予安的信号断了六分钟，加密热点连接后，再无任何数据回传。
她正要拔出U盘，门被推开。
高跟鞋踩在地板上的声音很轻，但节奏稳定。傅沉走进来，西装外套搭在手臂上，领带松了一半。他看了眼电脑屏幕，又看向她。
“你关掉了什么？”
顾知遥合上笔记本，动作干脆。她把U盘从接口拔下来，握进掌心。金属边缘硌着皮肤，有点疼。
“没什么。”她说。
傅沉走到办公桌前，把外套放在椅子上。他没坐，而是站着，低头看着她。
“你知道我最讨厌哪种人吗？”
顾知遥抬头，“哪种？”
“自以为在破局，其实只是打乱别人布局的人。”他的声音不高，但每个字都很重。“你坏了我的好事，知遥。”
她站起身，和他对视。身高差让她得稍微仰头，但她没退。
“你的‘好事’，是拿苏曼的命当棋子？”
傅沉笑了下，“你以为你在查真相？你只是在拆炸弹，而我想让它炸。”
“所以你是希望我放任不管？”
“我不是让你管，我是让你等。”他说，“等火势烧到对岸，等他们内斗，等整个集团崩盘。那时候，我们才有机会接手市场。”
顾知遥明白了。
原来从一开始，傅沉就没想查清苏曼的死因。他要的是混乱，是借尸起事。只要舆论爆雷，对手公司股价暴跌，资本撤离，他就赢了。
可她动了。
她让法务送检注射器，她放出王德发涉毒的消息，她逼警方介入调查。节奏全被打乱。
“你提前引爆了导火索。”傅沉说，“现在对方有了准备，证据链被切断，陈广发也不会再露面。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意味着你输了。”顾知遥说。
傅沉眯起眼。
“你说对了。我输了。但我输得起。你呢？你有退路吗？你现在的职位是谁给的？资源是谁批的？你以为周予安能自由出入C7巷，真是因为你安排得好？”
顾知遥没说话。
她在想一件事。
为什么周予安能精准避开所有监控盲区？为什么他每次行动的时间都卡在安保换岗间隙？为什么他补发外套那天，系统刚好延迟更新？
不是巧合。
是有人放水。
而能调动公司全部安防权限的，只有两个人。
一个是她。
另一个，就是傅沉。
“是你放他出去的？”她问。
傅沉不否认，“我只是想看看他到底能走多远。结果你比他更急。”
“所以你也想利用他？”
“所有人都是工具。”他说，“包括你。但现在，你开始挑战我的节奏了。”
顾知遥把手伸进衣领，扯下项链。U盘挂在链子上，她轻轻放在桌上，正对着傅沉。
“我不喜欢被人当枪使。”
傅沉盯着那枚U盘，眼神冷了下来。
“别以为你现在有点成绩，就能挑战我的权威。你忘了是谁把你从泥里捞出来的？没有我，你早就被王德发按在地上碾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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