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出现泄密，我不保人。”
电话挂了。
她坐回椅子，重新打开三块屏幕。
主画面是C7巷的热成像回放。
她拖动进度条，定格在周予安抬头的瞬间。
他看的方向，正是摄像头。
她放大那个角度。
墙角有一块旧广告牌，铁皮剥落，露出后面的砖。
砖缝里，卡着一枚纽扣。
黑色，带金属边。
她截图保存，标红圈注。
然后打开公司练习生服装申领记录。
搜索近三个月所有黑色外套更换申请。
名单跳出来二十多个名字。
她一个个划过去。
直到看到一条备注：周予安，训练磨损，补发外套一件，日期为三天前。
她点进详情。
照片显示，旧外套左胸位置纽扣缺失。
和广告牌上的那枚，一样。
她合上电脑。
房间里只剩下显示器待机的小红灯。
她解开衬衫第一颗扣子，摸了摸项链。
U盘还在。
但她知道，周予安刚才那一眼，不是偶然。
他是故意的。
他知道她在看。
他也知道，她会查。
所以他留下线索。
不是求救。
是交换。
她站起身，走到窗边。
楼下停车场空了。保安换班结束，灯光熄了一半。
她看着对面大楼的玻璃反光。
里面有个影子。
也在看她。
她没动。
影子也没动。
三秒后，对面灯灭了。
她转身回到工位，打开新文档。
写下一行字：
周予安知道C7巷有埋伏
删掉。
重写：
周予安想让我知道，他见了陈广发
再删。
最后只留三个字：
他在赌
周予安走进C7巷的时候，脚步没有停。地面湿滑，他踩过积水，鞋底发出轻微的响声。巷子两边是倒塌的墙和锈蚀的铁门，空气中有一股潮湿的铁味。他抬头看了一眼上方，摄像头藏在广告牌后面，镜头反着一点光。
他知道她在看。
黑色摩托从另一头驶入，车灯很暗，几乎贴着墙边滑进来。车停下，人没动。等了几秒，驾驶者才摘下头盔。
陈广发左耳的银环在红外画面里闪了一下。他穿着深色冲锋衣，脸上有道疤，从眉尾划到下巴。他把一个信封扔在地上，动作不快，像是在等周予安反应。
周予安没弯腰。他站在原地，看着那个信封。风吹了一下，纸角翻起来一点。他这才往前走了三步，蹲下，捡起来。信封是牛皮纸的，厚度适中，没有封口。他用手指捏了捏，确认里面是文件类的东西，不是电子设备。
陈广发开口了。
“你就不怕这是陷阱？”
周予安没回答。
“顾知遥让你来的？”
还是没答。
“她现在自身难保。傅沉已经盯上她了，你还替她跑腿？”
周予安站起身，把信封塞进外套内袋。他的动作很稳，拉链拉到下巴，帽子重新盖住头发。
“告诉她，东西我收到了。”
陈广发皱眉：“谁？”
周予安抬头。
他看向巷子上方，正对摄像头的位置。
嘴角动了一下。
他说：“顾知遥。”
声音不大，但足够清晰。
他知道监听设备可能被干扰，但他也知道，顾知遥一定在看画面。只要她在看，这句话就能传达到。
陈广发顺着他的视线往上扫了一眼，立刻警觉。他后退半步，手摸向腰侧。但他没掏东西，只是盯着周予安。
“你比上次见面聪明了。”
周予安没接话。
“任务完成了，你可以走了。”
陈广发冷笑一声，戴上头盔，发动摩托。车掉头，往另一个方向离开。引擎声渐远，最后消失在巷口。
***
顾知遥的手指在键盘上敲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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