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坐下，包放在腿上，手搭在上面。
“周予安的事，警方已经立案。”他说，“现在交人，还能算主动配合。拖得越久，性质越严重。”
她问：“哪个部门？哪位警官？有没有正式函件？”
傅沉这才抬头。
他笑了笑，“你还是这么谨慎。”
“我只认程序。”
“程序告诉你，现在全网都在传周予安和苏曼之死有关。王德发指认你，他也脱不了干系。舆论已经炸了，资本方今天早上撤资三千万。你要为这个结果负责吗？”
她摇头。
“我不负责栽赃。”
“我不是在逼你认罪。”他身体前倾，“我是给你一条路走。把周予安交给警方，我保你不受牵连。副总裁的位置，稳的。”
她盯着他。
这个人说话总是很慢，像在念稿子。可每一句都带着钩子。
她说：“您这么急着让我交人，是怕我查到什么，还是怕周予安说出来什么？”
空气停了一秒。
傅沉的表情没变，但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了一下。
她说完就站起身。
“苏曼死了，王德发指认我，现在又要我亲手送走最后一个能查清真相的人？”
她看着他，“这局下得太大，我不接。”
说完她转身往外走。
“顾知遥。”他在背后叫她名字。
她没回头。
“你以为你能护住他？”
“外面不是你拍综艺的片场。你手里没有剧本，也没有NG重来的机会。”
她停下脚步。
“我知道。”
她开口，“所以我不会再按你们写的走了。”
然后拉开门，走出去。
***
回到办公室，她第一件事就是调监控。
周予安最近七天的所有动线都被调了出来。练习室、录音棚、地下车库出口、员工通道B2东侧……她把每个地点标红，贴在墙上。
接着打开加密笔记，新建一页。
写下三个问题：
谁探视过苏曼？
谁给SM转账？
傅沉什么时候知道苏曼死了？
写完她盯着看了两分钟，然后合上电脑。
项链里的U盘还在。她伸手摸了一下，确认它贴着皮肤。
她走到窗边，楼下是公司正门。保安换岗，车辆进出，一切如常。
但她知道不对。
从傅沉开口要人的那一刻起，这场游戏就变了规则。
以前是躲。现在必须反着来。
她坐回工位，打开内网人事系统，搜索“探视权限审批流程”。页面跳出来，她快速截图，存入离线硬盘。
又查了财务部近三个月异常报销记录。有两笔打给影视道具公司的款项，收款账户已注销。金额分别是八万和十二万。
时间点刚好卡在苏曼被捕后一周。
她记下编号，打印出来，折好放进抽屉最底层。
这时手机震动。
是行政通知：即日起，所有高层会议需提前报备参会人员名单，非相关人员不得列席。
她看完直接删了。
这是冲她来的。
傅沉没在会议室动手，是因为他知道她不会轻易交人。所以他改规则，收权限，一步步把她架空。
但她还有时间。
只要她还在岗位上，就能调动系统，查看数据，掌握动向。
她打开日程表，把明天上午的艺人彩排安排调到地下三层。那里是监控盲区最多的区域。
又给安保组发了条消息：近期加强练习生区域巡逻，重点盯防B2车库西侧出口。
发完她立刻后悔了。
这条指令太明显。傅沉一定会注意到。
但她不能什么都不做。
她需要一个出口，一条能让周予安离开的路。但现在还不能放。
她得先让别人动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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