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对方能精准提供遗书模板，还能承诺“意外死亡”的善后流程。这种操作，需要内部配合。
她想到傅沉。
上周他突然要求她交出周予安，理由是“警方已有证据”。可真正的证据在哪？监控轨迹可以解释，境外热点也能说清，但为什么非要现在动手？
除非他怕周予安查到什么。
除非他也和苏曼谈过。
她删掉通话记录，关掉所有联网设备。房间里只剩台灯亮着。她拿出纸笔，列出三个问题：
1. 谁给了苏曼举报信原件？
2. 探视她的人是谁？
3. 周予安到底知道多少？
她写下第一个推论：苏曼不是死于意外，是灭口。动机不是报复她，而是阻止她说出幕后交易。
第二个推论：周予安确实见过苏曼，但他没杀她。因为如果他是执行者，就不会留下这段录音线索。他更可能是干扰者，或者……另一个势力的棋子。
第三个推论最危险：傅沉可能早就知道苏曼手里有东西。他施压让她交人，是为了抢在她之前拿到证据。
她站起身，在墙上贴出人物关系图。用红笔圈住“探视权限”四个字。
看守所允许探视的只有三类人：直系亲属、律师、办案人员。苏曼无亲无故，律师是法律援助指派，最近一次会面记录显示无人来访。
那就只剩一种可能：对方用了别人的名义。
她翻出周予安坦白当晚的监控录像。画面里他走进练习室，表情平静。她逐帧查看他说“我只是警告她”时的微表情。
他的瞳孔收缩了。喉结动了一下。
这是说谎的表现。
但他没有否认见面事实。说明他在保护某个信息，而不是掩盖全部。
她暂停视频，放大他右手手腕。那里有一道浅疤，像是旧伤。她记得入职体检报告里没有这一项。
她把视频标记为“待查”，合上电脑。
凌晨三点十七分，她收到助理回复：李志明前任秘书半年前移民加拿大，落地后注销了国内所有社交账号。最后一次转账记录来自一家未注册的影视公司，收款人姓名拼音缩写是S.M.。
苏曼名字的缩写。
钱是三个月前打的。那时她还在看守所。
顾知遥打开邮箱，新建一封邮件，收件人填入三家媒体的爆料专用地址。附件是录音文件和转账记录截图。
她设置定时发送：七十二小时后自动发出。条件是她未手动取消。
她拔掉网线，走到窗边。城市灯火依旧明亮。楼下街道空无一人。
她摸了摸脖子上的吊坠。
手机响了。
新消息来自周予安。
“你拿到了什么？”
手机屏幕暗下去的瞬间，顾知遥抬手按住了锁骨下方。
那里有一点发烫。
她没回消息，也没关机。只是把SIM卡取出来掰断，扔进碎纸机。连同那部用了五年的备用机一起压成碎片。
天还没亮透，窗外是灰蓝色的。她换了衣服，把U盘塞进内衣夹层，出门前最后看了一眼屋角的信号屏蔽器——红灯还亮着。
一切正常。
车开上高架时，天边刚翻出一点白。她打开车载导航，输入公司地址。后视镜里映出她的眼睛，很静，没有一丝慌乱。
十分钟后，助理来电。
“傅总让您十点去顶层会议室，单独谈。”
她说好。
挂了电话，她把车速提了一档。
***
会议室门关上的那一刻，傅沉正在看文件。
他头也没抬，说：“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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